守在病房外,透过探视的小窗,阮希恩双腿曲起坐在病床上,两只胳膊交叠搭在膝盖,以一种蜷缩的姿势将自己保护起来,泪珠顺着眼角滴落,拍打在洁白的床单上晕染出点点泪花。
顾挽并未走远,站在病房外的窗前,三月的春风得意,阵阵清风透过窗俏皮地吹起顾挽的发丝,风带暖意顾挽却感受到全身冰凉,刚从惊吓中缓过神来阮席恩便用不痛不痒的语气敲打着她的心绪。
“挽挽,你说我还有救吗?我竟然想挣扎一下,活下去。”阮席恩略带沙哑的声音问道,眼神却充满了嘲讽,好似自己的言语就是痴人说梦,她不懂,怎么她的出现竟然让深陷泥潭的自己想要挣扎一下,只是一眼而已,原来刻在心里的人始终无法抹去痕迹,原来面对死亡并不可怕,生的念头才是奢望。
顾挽站在病床前摸不透阮席恩的话,或许是情绪感染,心里莫名的有些悲伤,她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阮席恩并不在意顾挽的无措,悲伤的情绪已经收敛,脸上又是温暖的笑容,柔声说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好。”顾挽有些诧异,但终是明白阮席恩的意图。
故事并不长却耐人寻味,阮席恩脸上洋溢的幸福将顾挽吸引,渐渐地故事接近尾声,阮席恩眼底的泪花却止不住的向下滴落。
顾挽垂眸掩饰自己的异样情绪,尽管故事刚说完,但完整的故事她已经记不清楚,她只知道故事的最后,王子和公主并没有过上幸福的生活,那个在日出时、夕阳下、星海里向公主求婚的王子并没有如愿以偿的娶到公主,而那位在山顶处、城堡前、星空下为王子披上婚纱的公主也没有嫁给王子,公主消失在城堡中,王子寻便世界各地的城堡也没能再找到公主……
顾挽是多么聪明的人,她强忍住心里的酸涩,将情绪隐藏起来,这是从未有过的感受,春风吹散了她的强颜欢笑,在窗前伫立不知多久,直到夏茗的声音传入耳中才回过神来。
“喂,你已经站在这里一个多小时了,不累吗?”夏茗悠悠地问道,手中端杯咖啡显得格外惬意。
“你们医生都很闲吗?”顾挽蹙眉看着面前的人反问道。
“不闲。”夏茗吃瘪道,她也是够欠,无聊到找顾挽聊天,转过身将胳膊肘搭在扶手上继续说道:“我只是想知道,你的女朋友还需要我治疗吗?嘶,不对,不是女朋友,是白月光。”
“你。”顾挽瞪大了双眸气愤的望着夏茗,她现在气不打一处来。
“我?我什么?给你发消息你不回我不就亲自来问了吗?”夏茗微笑着说道,面对顾挽气愤的脸表情十分诚恳,全然忘记早上面对顾挽还结巴的窘迫事情。
“呵,但愿你真的有那么好心。”顾挽冷冷的往了眼夏茗便不在说话,她的体质本就偏弱,站在窗前吹了这么久的风身体便有些不适。
夏茗习惯了在顾挽面前吃瘪,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抿口咖啡说道:“随你怎么想,要聊病情就到办公室找我。”之后便潇洒离去。
身体扛不住寒意,跟着夏茗到达了她的办公室,夏茗撇了眼站在门口的人,将咖啡放在桌面,拿起置物架上的酒精喷雾朝着沙发上开始一顿乱喷,几乎每个角落都不落下,最后还不忘按点桌面上的消毒凝胶将手抹匀。
消毒工作结束,夏茗才出声道:“消毒过了,坐吧。”
顾挽望着眼前的人内心有点别样的情绪,犹豫过后点了点头走到沙发坐下,身体的不适更加明显,从脚直击大脑的炫目感瞬间涌入,强撑着头晕目眩的感觉拿起桌上的文件。
文件上的字在顾挽的眼里开始变得模糊,她已经听不清夏茗在说些什么,难受的感觉充斥全身,手上的青筋因为用力而暴起。夏茗也察觉到了异常,想要搀扶却顾虑到顾挽有洁癖,终是将抬起的手放下,蹲在顾挽的身旁出声询问道:“顾挽?身体不舒服吗?”
顾挽头昏导致眼里的景象都颠倒,天旋地转的感觉愈发强烈,听不清夏茗在说些什么,顺手抓起夏茗的衣领虚弱的喊道:“夏茗,我难受。”听到自己的名字夏茗身体一怔,不再考虑顾挽的洁癖,双手接住顾挽倾倒的身体。
“没事,我在,我是医生。”夏茗冷静的回复道,顾挽好似得到了安全感倒头就昏过去。出于医生的本能对病人做出急救措施,将顾挽的身体平卧,检查她的瞳孔和脉搏同时呼唤外面的医护人员。
到达急救室经过一系列的检查救治后,夏茗紧绷的心已经放松下来,呼~还好没事,毕竟是在她办公室昏过去的,她可不想在惹上不必要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