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修的爸爸在澳洲有投资,为了方便打理,裴修妈妈办理的是澳洲绿卡,顺便帮裴修也申请了绿卡,所以才能这么迅速地说走就走。
裴正鸣语重心长地说:“你也听说他出事了吧。”
“嗯……”
“这孩子太顽劣了,如果再在江梧待下去,只怕早晚要出无可挽回的事,在国外,没有人能庇护着他,他又没有熟悉的朋友,一切都要自力更生,我也希望他能收敛一下性子,变得成熟懂事。”
虽然说把他发配到澳洲,确实是一个好的选择,可是……
陆漓心中微微叹息。
“那……爷爷,他一个人去的吗?没有人陪他去吗?”
“他妈妈陪他去的,但是他妈妈办好寄宿手续,陪他过完年就会回来。”裴正鸣话语间也有些不舍与担忧,但又无可奈何,“他爸爸这次动了大怒,就让他一个人在澳洲自生自灭吧,唉,爷爷也老了,管不了小的,也管不了大的。”
陆漓:“……”
真不知该说什么好。
程奶奶则笑了笑,安慰着说:“小漓,你也别担心,他这次转学前就跟他爸下了军令状,再出事就去澳洲,没有想到,还是出事了。”
听说那边的寄宿制度还是有保障的,很多家长都把十来岁的孩子扔到国外,培养他们的自主能力。
独立生活能力他也具备……可这么突然,果然还是让人不适。
陆漓跟裴家爷爷奶奶又聊了一会儿,互相宽慰了几句,才闷闷地回家。
12月的夜里很冷,凌晨应该会下霜。
陆漓的心情有些五味杂陈,洗漱后躺在床上回想一番,发觉自己根本不了解裴修。
他们从小就认识,可见面除了掐架,就没有别的相处模式。
她也没有听他聊过自己的“丰功伟绩”和“伟大抱负”。
唯一一次想跟他好好聊天,就是暑假在马场的时候,可是问他打架的事,他却矢口否认了。
不懂,真的不了解。
可能这就是裴修。
像莫奈笔下的风景,永远朦胧氤氲,只能见其轮廓印象。
*
这几天,裴修退学去了澳洲的事情传遍了学校,郭琪喃喃地说:“没有想到,裴修是一颗火流星。”
袁湘湘:“火流星?”
“发出过短暂光芒的人都称作流星,而火流星的质量比一般流星体要大,看上去也比其他流星更加明亮、耀眼,闪闪发光,在空中还能发出沙沙声响……那他不就是火流星吗?”
“……”陆漓正在埋头看书。
“鹿,你看起来都不惋惜怀念他的……他可是去澳洲了哎。”
陆漓抬起头,眨了眨眼睛:“还好吧,去澳洲又不是不回来,以前我们也是隔几个月、半年,甚至有次隔了快一年才见面……”
所以按照这种节奏,和以前并没有两样。
只是事情发生的节点有些微妙……
以及,那枚戒指,不知道怎么样了……
郭琪哼了哼:“也对,对你来讲,以后还能时不时见面,确实没什么区别,我们就惨咯,好不容易出现个校草。”
“还会有别的校草供你花痴,急什么。”
*
周六,花园里名叫黄半球的菊花开得极好,与旁边暗红色的点绛唇交相辉映,还有紫色、粉色叫不全名字的菊花全都开了,陆漓无心赏花,在家里写了些作业,吃过午饭,便出去了。
这是第三次来网咖,周末的缘故,网咖里依旧热闹。
孙洋一眼就看到了陆漓,赶忙走过来:“你怎么来了。”
陆漓看着这个比自己长七八岁,嘴唇边上有些小胡子的男生,问道:“裴修去澳洲了,你知道吧。”
他愣愣地点头,有些奇怪地说:“知道,有什么吩咐吗?”
“不是。”陆漓有些为难,“我之前托你转交的戒指……你拿给他了吗?”
“没有。”
陆漓听到这个答案,心里松了一口气。
“你的意思是,戒指还在你这儿?”
孙洋点了点头,掏出钥匙,开了抽屉,把那个小袋子取了出来,骷髅戒指果然还在袋子里装着。
陆漓拿过了袋子,手指摩挲着戒指,有些小声地问:你跟裴修说了我还戒指的事吗?”
孙洋摇着头:“还没有,我们平时就联系得少,我以为他第二天会过来,但是你应该知道,他当天晚上就出事了,后来就出国了,他到达澳洲才拿回手机跟我联系,所以我一直没说这事……”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我也犹豫了好久,但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怕他再受打击。”
“……”陆漓悬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
“我想要回它。”陆漓将戒指抓紧了些。
“这……”孙洋有些尴尬,“你不是要还给我们老大吗?”
“我改主意了。”
“哦。”他好像释然了,解脱了,“也行,反正我们老大也不知道这事。”
陆漓把戒指放回包中,感觉心里踏实了很多。
她一离开,之前那位小男生就凑了过来:“猴哥,你真的没有告诉老大?”
“没有。”孙洋说道,“老大已经够惨了,我怎么忍心让他雪上加霜。”
小男生点点头:“那她怎么又把戒指要回去了?”
孙洋故作深沉:“女生的心思嘛,很难猜的。”
“那老大什么时候回来?”
“好像是说要满十八岁后,他爸爸才准他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