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苏祁

银白色的冰面延伸来开，夏雪蹲着身子双掌撑地，手上没有武器处于一个没有防备的姿势。小丧尸敏锐地发现了，立刻跃起朝她扑来。然而冰面湿滑，它刚踏上冰面没跑两步就跌了一跤，瘦小的身体因惯性往一边斜斜滑过去。

楚曦看准时机瞄准它的位置“砰砰砰砰砰砰”一梭子子弹打过去，小丧尸也立刻反应过来，手脚并用地往后躲，不过到底还是晚了一步，身上被子弹打中了好几个窟窿。

等夏雪扭头看过去的时候，小丧尸已经逃走不见了，满是弹痕的冰面上只留下一串黑红色的污血。

看来冰还是有用的。

可没等夏雪庆幸，小丧尸又从右边的墙后冒出来。被人类击中让它的愤怒升级，它疯狂地嘶吼着，挥舞着四肢扑过来。虽然青灰瘦削如麻杆般的腿被子弹打伤，但它没有痛感，依然速度不减地想要过来捕杀眼前的两人。

是不是要这么执着！

夏雪忙抽出手木仓对着那黑影连开数木仓。

小丧尸快速避开，换了个方向继续攻击。而且它的速度也更快了，滑倒的次数竟然也越来越少了。

夏雪抽空低头观察，发现那东西手脚并用急速移动的时候把冰面挠抓出很多很多裂痕，那些裂痕明显增加了摩擦力，让在上面打滑的几率降低了很多。她虽然不太愿意相信变异丧尸已经进化出智慧，但眼前的一幕却实实在在地告诉她，地上薄薄的一层冰面已经不能阻止对方的行动了。

“砰砰砰砰砰砰——”一时间，整个购物广场内响着密集的木仓声。

楚曦用微型冲锋木仓扫射，夏雪持手木仓辅助。一个人换弹匣的时候，另一个人就加大火力。虽然如此，可他们手上拿出的弹药量十分有限，大约持续攻击了十分钟所有弹匣就消耗殆尽。楚曦只能从空间取新的弹匣，可需空间并不像是游戏的背包菜单，他必须沉下心将意识投入空间先找到那些放置军品的箱子，再在里面里翻找到适配的子弹和弹匣。

可敌人绝不会浪费这么一个可以发动袭击的绝佳机会。

木仓声一停，小丧尸立刻怪叫一声蹿了过来，地面的冰面已经被它踩踏得斑驳不堪，再也不能让它滑倒降低它的速度了。

糟糕！来不及了！

黑影以相当快的速度猛扑过来，直冲楚曦的面门。

夏雪立刻拉住少年往边上闪躲。可小丧尸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相比之下她感觉自己这一拉已经堪比树懒的那种慢动作了。丧尸森白的牙近在咫尺，眼看着就要咬上楚曦白皙修长的脖颈。

恍惚间，她想起末世刚来时他们在小超市里那会，同样也是有个丧尸朝少年扑了过来。可那时候丧尸的速度还很慢，动作也十分僵硬，远比此刻好对付多了。所以哪怕是没有武器，她也能护住她想护住的人。可现在，她却有种巨大的无力感。因为她清楚地发现，这一次恐怕是救不到楚曦了！那只小丧尸会咬到他，会把尖锐的牙齿刺入他的皮肤，可能还会咬断他的动脉……

夏雪终于知道楚曦为什么说要变强了。是啊，现在连丧尸都在进化、都在变强，他们有什么理由不去努力提高？难道要傻傻待着原地等死吗？

可现在怎么办？她不想让楚曦死啊！

夏雪瞳孔放大，无数蓝色的光点萦绕在眼前，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满脑子全副心神都在嘶喊——不要！

不要伤害楚曦！

不要靠近他们！

不要让她失去他！

下一秒，似乎有银白色的雪片飞过，也似乎有股冷气萦绕在鼻尖，丧尸和他们之间的距离甚至似乎都突在一瞬间拉远了一些。夏雪恍恍惚惚，感觉自己的意识游离于现实和期望之间。

最后，她终于发现自己已经把少年拉了过来，护在臂弯里，而丧尸的利齿却迟迟未到。

“嘭——”的一声，有什么带着破空之声响起，将一串乌黑的液体带出，狠狠喷溅了出去。

时间像是凝滞了一般，她转动眼珠望过去，发现他们的面前不知何时竟立起一道雪白的冰墙，那道墙不算厚实，却牢牢挡在两人身前。小丧尸冲得太猛，伸出的双手都被冻进了冰墙里，进攻的动作似乎也停滞在那一瞬间，再没有什么动静。

楚曦和夏雪一样，以为自己刚才肯定必死无疑，没想到夏雪竟在这万分危机之时还能硬生生用冰系异能筑起一道防御冰墙，挡住了这一致命攻击。

楚曦和夏雪都跌坐在地上，沉浸在劫后余生的庆幸中。少年伸出手紧紧抱住女孩，整个世界都是她惊魂未定的急促呼吸声和心脏急速跳动的砰砰声，而他自己的心跳声也和她的汇成一体成了一种令人感动到想哭的和音。

她这是又救了他一次啊……

楚曦的心情可以算是百味陈杂，一边是开心于夏雪对他的重视和爱护已经到了数次以命相搏的程度，另一边则是唾弃自己的无能。哪怕已经吸收了晶核让异能得到了增强，可他还是这么的废柴，差一点就又要死在夏雪的眼前。他要什么时候才能成长起来？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变强？什么时候才能成为保护对方的存在？感受到女孩纤细臂膀上传来的颤抖，他知道夏雪也是被吓到了。他真的不想再这样下去了，他不想再让她为他担惊受怕。

楚曦咬了咬后槽牙，深吸一口气，拍了拍夏雪的胳膊轻声对她说：“没事了。”

夏雪似乎这才终于回过神来，松开了楚曦，和他互相搀扶着一起从地上爬起来。

楚曦转过冰墙居高临下看向这只个头虽小，危险性却极高的怪物。可令他惊讶的是，原本他以为还会扑腾的小丧尸早就不动了，它的脑壳被轰出一个洞，腥臭的污血溅在旁边的冰墙上，污浊的脑组织则从那个洞中流出，顺着后脖颈淌下来，带出一颗半透明的晶体坠到了地上。

是木仓击的伤口！刚才竟然有人在附近开木仓射杀了小丧尸！

楚曦心中一紧，忙提起地上的微型冲锋木仓端着来回扫视四周。

夏雪一开始见他这么紧张还有些不解，但等她也看到了小丧尸的样子也发现了情况不对。刚才她筑起冰墙的瞬间的确是听到了一声木仓响，现在看来就是击杀小丧尸的这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