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爸爸?”少女好听的嗓音随着电流传过去。
宁虞刚听到自己女儿说话后,声音在听筒里响出:“这个周末我给你转一千块钱,你陪小砚去公交总公司办一张坐车用的学生卡,顺便带他逛一逛吃个饭,你宴舒阿姨也不来照顾他。”
宁暂临舔了舔嘴角的奶渍,露出牙齿对着手机笑的灿烂:“好呀爸爸,你放心待在丽居园,我会照顾好自己和阿砚哥哥的。”
“嗯。”宁虞刚在电话那头停顿了几秒,声音厚重:“乖,挂了吧。”
宁暂临摁断通话键,把剩了三分之一的冰牛奶全都喝进去。
她从书桌前起身,跑去了自己的画室,坐到画板前开始练习画画。
宁暂临今天睡得很早,以至于第二天早上六点多就醒了。
她收拾好自己书桌,把历史单元测试卷还有自己打印的两份历史博雅杯大赛的报名表塞进书包里。
小姑娘穿了一身法式复古宫廷风的黑色短款收腰裙,裙摆做了花苞型褶皱微微蓬起。深黑色的长卷发散在肩膀上,后面卡了一个深红色暗纹蝴蝶结,踩着棕褐色低跟小皮鞋,袜子倒是选的比平常短很多,没有遮住那双白嫩细长的腿。
宁暂临走近几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歪了歪头,凑近一点把脖颈上的黑蝴蝶吊坠摆正。
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她背着书包停住了脚步,转身跑向种了一片红玫瑰的花园。
宁暂临这次走进去时提了提自己的裙摆,看着长势正好的几枝连根拔了下来,甩了甩上面的土,心满意足地出了门。
小鸟从枝桠上翘着脚,眼珠灵活地转动,随及停驻到迈着欢快步子、一蹦一跳的少女身上,望着那细腰,手腕间的小簇红玫瑰,鸣叫了两声。
她下坡走到了宁昭路的站牌前,打开手机翻看严宴舒给她留的徐堂砚租的房子具体位置,6号单元楼304室。
宁暂临从十字路口走进小区,看到有很多早餐店已经开了门,她本想着走进一家蛋糕店买两袋面包片,迈到门槛上的脚步停住了,收回脚,往6号单元楼走去。
“叮咚——,叮咚——”
徐堂砚起床没多久,正在卫生间洗漱,刚准备拿毛巾擦脸,听到外面一阵急促的门铃声,他以为是送牛奶的楼下大叔,直接出去开了门。
没曾想,是她。
他看着一身黑色法式宫廷裙,攥着一小束玫瑰花的宁暂临,这要是放到别人身上,着实打扮的有些过于正式。
但她像是天生应该穿着裙子的小公主,住在中世纪的古堡里,终日不见阳光,把自己防腐的白白嫩嫩。
“你怎么——”他的话还没说完。
“早上好,阿砚。”
宁暂临看向穿着宽松长裤,套了个浅灰色T恤的少年,T恤的领口弧度有些大,能轻松地看见突出的锁骨,斜着延伸到肩膀,发梢上还带着水珠,滴落到胸膛上,浸出了一小块深灰色的洼地,随后形成沼泽,勾引着无知的人陷进去。
她伸出手,将掌心攥着的花束直直地递到徐堂砚面前,笑意盈盈:“这是祝你搬回台江的乔迁礼。”
他掠过搁到自己面前的花,眼睛低垂着,发现根茎的土蹭到了宁暂临侧面靠左的裙摆上,不太显眼,转身往家里面走去,留下一句话。
“毫无用处的仪式感。”
宁暂临抬脚走进来,把门顺带关上,鞋柜里只有徐堂砚的鞋,连双多余的拖鞋都没有,他似乎并没有考虑严宴舒亦或是徐家印来看他的时候会怎样。
严宴舒给他租的房子不算小,大概一百多平,只供他一个人独自住,算是空间很大了。
屋内陈设都是房东自己留下的,并没有再重新装修。
她走到餐桌旁,看到上面摆放着一个空秃秃的花瓶,像是很久没用了,不过并没有落灰,应该时常擦拭着。
宁暂临将花瓶拿到自己手里,扫了一眼厨房,跑过去从水龙头里接了一小半水,又拿回到餐桌上,将手里的玫瑰花一枝一枝插好。
徐堂砚把手机装进裤兜里,站在宁暂临身后看她饰弄着花瓶,手掌心被刺扎得有些泛红,轻声问了句:“吃早餐了吗?”
她回过头,眨着眼笑了笑:“没有,我看到楼下有家面包店。”
他没吭声,走到门口换上了一双运动鞋,宁暂临走到门口,准备和他一起下去,却听见了少年清冷的声音。
“我没说买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