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追出去的宁清晓,因为穿着高跟鞋,又加上长裙的碍事,跑了好一会才到后台,到了门口又被人拦着。
交流了好一会对方才放她进去,只是后台穿黑色西服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宁清晓顶着两只模糊的双眼瞅了半天都不能确定。
长发散了几根落在两侧,两条嫩白藕臂拎着淡绿的裙摆,站在入口抿唇张望。
因为刚刚跑得急,此刻双颊生晕,桃腮面红,眉眼愈加清明,更是顾盼生辉。
没一分钟,就有人主动搭讪:“你好,有什么可以帮助你吗?”
宁清晓抿了抿唇,询问他知不知道刚刚弹钢琴的是哪位先生。
“Oh”,对方失望的耸了耸肩,“Ken is in that room.”
他朝那个房间喊了一声又看向宁清晓:“You are very pretty. Good luck.”
虽然不解这句“祝你好运”,但宁清晓也没多问,快速走过去。
只是越靠近那处,宁清晓的不适感越来越重,她抬手捂了嘴巴和鼻子,但为了认识这位钢琴家,她做了做心理准备,深深吸了一口气,松开手敲门。
不算大的屋内七七八八的坐了好几人,她正努力寻找那位叫Ken的人时,浓重的刺鼻烟草味已经钻进她鼻尖了。
“您好,您是?”
还没来得及听清耳畔悦耳的男声,宁清晓双眼一眨,那酸涩实在忍不住了,两行泪直接顺着眼眶流出来了。
更别提她没忍住弯腰捂鼻的一瞬间直接撞人怀里去了。一瞬间,黑加仑、茶叶、白松香、檀香木以及周身强烈不适的烟草味一齐袭来,宁清晓的眼泪哗哗哗流的更多了。
屋内的其他人被这一幕看懵了,这才第一次见面,连话都没说上两句,居然对着Ken……哭了?
他们纷纷起身过来:“Ken,你做了什么事?你把人怎么了?”
正扶着宁清晓的男人一件白色衬衫穿的匀称有致,一丝不苟,他身材是很标准的肩宽腰窄,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裤衬的双腿修长,劲瘦分明。
被朋友调侃他也不生气,俊雅精致的五官略显无奈,生的过分好看的眸子始终有一丝流溢的光晕晕染在眼底,清浅迷人。
或许是常年学音乐的缘故,他周身的气质更显儒雅斯文,温柔清隽。
男人低头看向宁清晓时淡色的眼皮轻压,薄唇又开口问了一遍:“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袖口处已经被宁清晓刚刚不经意蹭乱了,岑晔低头时衬衫的领口微松,添了一份平易慵懒。
宁清晓气都快喘不上来了,一个字都听不见,眼前白茫茫的一片,更别说还要来认识什么钢琴家了,今天这事干的简直比Luna错进男澡堂还丢人。
居然就这么对着一个刚见面的陌生人痛哭流涕了起来……
没管对方递过来的纸巾,她匆匆忙忙说了声“对不起”刚推开他要离开,却因泪水模糊视线,手臂不小心擦碰到身后高台上的装饰花瓶。
“啪”的一声,花瓶四分五裂,在地上碎的彻底。
岑晔:“……”
对这样的场面他显然也有些不知所措。
周围朋友纷纷走过来,见这场景看热闹一般开玩笑:“没想到,Ken,你也有被人嫌弃的一天。”
被搭讪的女生主动抛弃,这个料够他们笑一段时间了。
岑晔没在意他们的谈话,望着女生不断涌出的泪水以及呆滞发怔的表情,皱了下眉:“你还好吗?”
“不好。”宁清晓接的很快。
她的视线里虽然是一片朦胧,但花瓶上的那颜色浓烈的繁冗图案却是唤醒了她的理智,慢蹲下来,眼泪比刚才掉的更多了,“完了,这下是真的……月光了。”
岑晔虽疑惑,但清浅的眼底也多了抹欣赏:“你喜欢《月光》?”
捡起一个碎片又确认了一遍,宁清晓彻底放弃。
初清年代的景德镇花瓶,瓶身的图案浮翠流丹,式样鲜明。
这是Deny上个月刚在拍卖会上拍下,今天才刚送来的独品。
Deny,今晚这场聚会的举办人,也是今天的寿星。
她强压下鼻尖不适的酸涩,耳边似乎听到了金钱从口袋流出的“哗哗”心碎声。
“月光月光,我这个月是真的要光蛋了。”
“……”
男人眼底的欣赏即刻化为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