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野猪头一次跟‘神兽大人’并肩作战,简直兴奋得不行。
不仅“嗷嗷”着蹦跶到了‘徐祖根’的身上,还来来回回踩着他当蹦床玩儿。
看着被野猪蹄子无情‘践踏’却毫无动静的‘徐祖根’,大丫开始觉得眼前的一幕和闹着玩似的。
……他们就这么得救了?被一头猪、和一个小女娃给救了?
可是地上的‘徐祖根’毫无声息,之前爬井杀鸡的力气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大丫抽了抽鼻子,觉得之前那股带着莫名腥臭味儿的水汽也闻不到了。
小野猪依旧欢的不行,可劲儿踩着这个它不认识的‘鬼’,哦,不是鬼,而是被鬼附身的家伙。
林小皮头一次骑着猪偷跑出来玩儿,简直找到了当初游戏人间的潇洒,她对被小野猪一头就撞晕了的水鬼没有丝毫兴趣,已经开始‘哒哒哒’满屋溜达着找糖吃了——
他们总说卫河村比林家村生活条件好,这家三个小孩儿呢,总不会连一袋子大白兔奶糖都没有吧?
人类真有意思,能做出奶香味的糖,比她以前生活过的时代做的点心可好吃多了,又奶又甜,就是她最最喜欢的味道!
林福根带着俩儿子,上气不接下气匆匆赶到刘翠花家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他家那头野猪卧在一个不知死活的男人身上不挪窝,连猪蹄儿上的泥都擦得干干净净。而他家的宝贝孙女不知道为啥“嗖”一声就出现在了邻村,还非常不客气地坐在人家堂屋的门槛上,旁边放着一把不知从哪里摸出来的大白兔奶糖,正吭哧吭哧剥糖纸呢!
他一碗“驱邪汤”下去,立竿见影醒了的刘翠花,头一句话就是:“我男人被鬼附身了,三个孩子都还在家里头呢!”
本来急急忙忙赶来救那三个孩子的林卫民,可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一幕:谁能告诉他,本应该在家里好好待着的林小皮,怎么就跑到邻村正闹鬼的人家里,开开心心吃奶糖来了?
“小皮!有没有伤到哪里?”林卫民几步冲上去,掐着胳肢窝把宝贝闺女拎起来,翻过来倒过去看了好几遍,“你怎么跑到这里的?小野猪驮着你过来的?”
的确没有别的可能了。林卫民狠狠瞪了一眼满脸无辜的小野猪,后怕不已。
小皮才一岁多啊,就算是勉强能骑在小野猪身上,可哪里骑得稳?!万一半路上摔下来,磕到了脑袋,摔断了胳膊腿啊啥的,他这个当爹的可怎么办?不行,回头让艳萍别干活了,一心看好小皮才是正经!
眼看地里的收成越来越喜人,马上就要过上好日子了,带来这一切的小皮可不能有个三长两短!
“……”看着关心则乱的林卫民,林福根对自己的蠢儿子也是无语了。
看小皮这个样子,哪儿像是有事的?有事的是别人才对吧!骑猪到邻村来,他这个宝贝孙女可真能耐!
再看那边的水鬼,都被折腾成什么样儿了?那小野猪还在人家身上瞎蹦哒呢!
“姐姐给,糖好吃!”林小皮看爷爷和亲爹来了,这儿更没自己的事儿了,于是就低头美滋滋地继续专心吃自己的糖去了。
……
跟刘翠花身上阴森气息如出一辙,徐祖根身上的显然更浓郁,更‘原汁原味’。
“也不知道做了啥亏心事,多少年没见冤魂索命了。”林福根叹着气,拎着自己随身带着的包袱摸到了厨房,熬了一碗又黏又黑、味道十分怪异的驱邪汤,硬灌进了昏迷不醒的徐祖根的肚子里。
等了十几分钟,徐祖根突然开始猛烈地呛咳,让人惊异的是:
他咳出来了一个浓黑的影子。
而影子刚一被吐出来,就演电影儿似的拔地而起,成了一个面目模糊的黑影子。
小野猪总算放弃了‘践踏’徐祖根,歪了歪脑袋,瞅着这个自己在深山里从来没见过的水鬼,确定了这是个‘外地鬼’,忙跑到林小皮身旁做保护状,呲着牙震慑地盯着这只外地水鬼 。
林福根挥挥手,把跟着自己来的两个儿子给赶了出去,走的时候让他们带走了三个吓得不轻的孩子,却没让为民把他的宝贝闺女小皮给抱走。
看林为民不放心的样子,林福根气哼哼过去,“碰”地一声重重关上了门:臭小子,不信任他老子的本事还是咋地?
驱散了闲杂人等,林福根从怀里掏摸出了一种红色的膏状物,伸出食中两指沾了些许,往自己的双眼上一抹,就看到了黑影子十分模糊的五官:
“说吧,啥冤屈?”
林福根盘腿坐下,隔着四五米,等着这水鬼诉苦。
“我,我咋又回来了?”水鬼刚扭了扭脖子,就看到了周围的摆设,还看到了瘫在地上昏昏沉沉的徐祖根,顿时激动起来,“你这个天杀的!把我打死了不算,还把我扔到了河里!死了都不让我入土为安,我掐死你!”
“冷静点儿冷静点儿,大妹子。”林福根面不改色,掏出一根土黄色的绳子,轻轻松松绑住了激动的冤魂,“有啥事好好说,说完了再报仇不迟啊。”
徐祖根被死去活来折腾了两天,早就成了一滩烂泥,可这烂泥听到了自己亲口吐出来的黑影子说话了,声音还格外熟悉,一愣之下就是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