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声巨响,放在墙边的垃圾桶被顾政一脚踢飞,里面装着的隔夜垃圾四散而出,有一些落在温宿安的脚边,不知是哪袋外卖里的变味汤汁漏出来,流到温宿安赤/裸的脚边。
桌子被顾政拍得阵阵发响,他指着温宿安的鼻子吼道:“他妈的是我逼你的?是我刀架着你脖子让你为我留下来了?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选择啊,我能走到今天靠的是我自己的努力,你他妈是帮我升职了还是给我加薪了?我每天那么忙还不是为了我们的未来,我辛苦工作你有过一句好话吗!”
顾政深吸一口气,“月底我爸妈就要过来了,你最好把你的工作都搞好,不然他们不认你这个儿媳妇我也没有办法。”
顾政看了眼时间,拿上东西离开,“我今晚还有工作,你自己睡吧。”
门被带着怒气甩上,将窗户震得嗡嗡直响。
屋内静得没有一点声音,不知过了多久,温宿安挪动了一下泡在污水里的脚。
她望着那滩发臭的液体,仿佛看到了她和顾政发臭的爱情。
温宿安不知道顾政是在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那个记忆中一切以她为中心的阳光大男孩已经远去,而剩下的这个……
她不知道自己不舍的是顾政,还是曾经那个倾注了全部爱意的自己。
——
之后的几天顾政都没有回来,温宿安也没问他去了哪,刚好这段时间可以让她好好思考一下她和顾政是否还有继续的可能性。
这几天酒吧都在进行维修,上一次店内损坏了很多东西,客人也都在混乱中跑走,给酒吧造成了很大一笔经济损失。
温宿安今天来了愁然,看看维修进度。
“温姐,买的桌椅酒水已经都到了,明天应该就能重新开业。”
“嗯,这几天辛苦你们了,采购的钱先拨给供应商,然后你再从店里的账上拨点钱给员工们,这几天大家也累坏了。”
梅粟点头答应,然后又闻言想起来一件事,她说:“桌椅酒水的钱已经有人付过了,说是给酒吧的赔偿。”
温宿安疑惑:“谁啊?”
“就上次帮我们打架的那男的,个子高高的,长得很帅的那个。”
温宿安这才想起了林肆,最近她的烦心事太多,都忘了还没有跟林肆道一句感谢,而现在人家不仅没向她要医药费,反而把店里损坏的东西都赔偿了,这让温宿安怎么都过意不去。
“小梅,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没有,不过他的纹身店就在巷口。”
“……苦思?”
“嗯。”
——
从巷尾到巷口不过十分钟的路程,温宿安走到一半才想起来不能空手去别人家,于是在附近便利店里买了一箱牛奶和其他吃的。
走到【苦思】门口,院门是半开的,温宿安探头进去询问:“你好,有人在吗?”
里面无人应答。
温宿安轻轻推开门走进去,院子里只放了一张桌子和几把竹藤椅,摆放得也没什么规矩,乱糟糟的看起来没有人收拾。
墙角的藤蔓下,停着一辆黑色的重机车,温宿安多看了两眼。
店里的门敞开着,温宿安撩开门帘,听见里面传出的机器声和交谈声。
“轻轻轻点儿啊你!”
“你别动!这么怕疼纹什么身啊,真没见过你这么怕疼的男人。”
“明明就是你技术不好,你叫我林哥出来,他技术好,弄得我不疼。”
“你怎么知道他弄得不疼啊,你试过?”
“我操林哥的车你也敢开!”
“那个……”温宿安轻声开口,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梁幸和那男人一起抬头,一秒后,裸着上身的男人啊了一声,拿起梁幸的手挡住了自己的胸。
梁幸连忙抽出手,拍了他一个脑门:“神经啊!”
下一秒,梁幸立刻对温宿安露出灿烂的笑容,“哟,女神,不是,温老板你怎么来了?”
温宿安抬了抬手中的东西说:“请问林肆在吗,我这几天比较忙,今天抽时间来看一下他。”
“哦哦哦。”梁幸立刻起身,冲着二楼喊:“阿肆阿肆,快下来,女神找!”
好一会儿,二楼传来踢踢踏踏一阵脚步声,一截长腿出现在楼梯尽头,紧接着,有着明显线条的紧实性感的腰腹随着那人下楼的动作显现,一直到胸肌,还有肩颈。
“……”
林肆和温宿安对视两秒。
下一秒,温宿安慌忙低下头,林肆一个急转飞奔回二楼。
一阵兵荒马乱,两分钟后,林肆穿戴整齐下了楼,这一次他直接穿了个长袖卫衣,胳膊手臂遮得严严实实。
在场的人谁都没有提及刚才那个尴尬的小插曲,林肆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走到温宿安面前。
“找我?”
温宿安清了清嗓子,一板一眼道:“林先生,上次你在酒吧帮了我们,我都还没来得及和你道谢,听说你还把店里的东西都给赔偿了,真的不用的,反而是我应该要给你医药费的,对了,你的手怎么样,伤的严重吗?”
林肆抬起左手,挥了挥,“没事了。”
“啊。”
温宿安长舒一口气,她这才放心下来,接着温宿安把手中拎的东西递给林肆,她说:“空手来道谢不好,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随便买了点。”
林肆的视线下移,落在那箱显眼的纯牛奶上。
梁幸也看见了,脱口出:“阿肆不喜……”
“谢谢。”林肆接过温宿安手中的东西,举起那箱牛奶看了看,一本正经地说:“刚好家里的牛奶喝完了。”
梁幸:?
你他妈什么时候家里买过牛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