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山洞外面还下着哗啦啦的大雨,田妙妙从睡梦中醒来,嘤咛一声,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头往右边看了看身旁已经没有爹娘的身影了,想来应该是早起了。
接着打了打哈气,伸了伸懒腰,终于醒了盹儿,心想昨夜是她这几天以来睡得最长时间,最实在的一觉了。
田妙妙挣扎地坐起身,环顾了下四周,看到很多人已经忙活着梳洗、做早饭了,周妈和小翠在她前面的几米远处,也正烧火熬煮着东西,闻着像是香香甜甜的红薯枣子小米粥饭。
她摸了摸饿饿瘪瘪的小肚子,然后站起来整理了下衣服,就闻着饭香味儿朝周妈走了过去。
“小小姐,醒了啊,饿了吧,饭马上就好了。”周妈和蔼地看着田妙妙笑着说道。
“嗯,我爹娘呢,怎么没看到他们,他们去哪里了呀?”田妙妙摸了摸头,打了个哈欠,询问着周妈。
“在那边洗漱呢,小小姐你也去洗把脸,准备吃饭吧。”周妈用手指给田妙妙看苏绣茹和田茂柏在的地方,然后细心地嘱咐道。
“嗯。”田妙妙说着就往爹娘的方向走去。
突然间,山洞里突兀地响起一道道慌张又急促的男人喊叫“娘、娘”的声音。
人们大都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到原来是山洞西侧角落里的王向文正跪在他娘的身边,一边摇晃着他娘的身体,一边大声地叫喊着。
“怎么了,向文,你娘怎么了?”田茂柏连忙擦了擦手上的水渍,然后快步拨开围观的人们,走到王向文的身边问道。
“我娘,我娘她现在像是昏迷不醒了,我娘的身体本来就不好,一直都有哮喘的毛病,已经吃了一两个月的药了,这几天又在加紧赶路,没时间给我娘熬药补着,昨天夜里就看着我娘精神不大好,本来想叫胡郎中给看看的,我娘说很晚了,胡郎中也累了,等明早再说吧。”
“今天早上芳柳叫我娘起床的时候,我娘说还要再多睡一会儿,谁知,过了会儿,我再想叫她起来的时候,就发现我娘已经昏过去了。”
王向文刚说完话,就看到胡郎中也走了进来,就立即求道:“胡郎中,胡郎中,你快给我娘看看吧,求求你了。”
胡郎中用眼神示意他先镇定,然后蹲下身,立马给王向文的娘方氏号着脉。
苏绣茹也站在人群里关注着王向文他娘方氏的情况,但是看着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怕影响到胡郎中号脉,便给了田茂柏一个眼色。
接着田茂柏便驱赶着说道:“大家伙儿先别都过来看了,都散散,快都散散,一会儿等胡郎中告诉大家情况。”
人们瞧着看了一会儿后,看到胡郎中还在眉头紧锁地号着脉,觉着一时半会儿还出不了结果,而且现在家里其他人在叫着吃饭了,围观的人群就三三两两地散开了。
胡郎中沉默了良久,然后将方氏的手轻轻放下,长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向文啊,前两个月我给你娘开了一些百合,川贝以及枇杷叶等治疗哮喘的中药方子,虽然能起到一些作用,让你娘的哮喘病情有了一些缓解,但是这几天风餐露宿的,你娘身子可禁不起这样折腾啊,恐怕……”
胡郎中话没有说透,但意思已经明了,拍了拍王向文的臂膀后,就站起身,走了出去。
王向文听着胡郎中的话,虽然心里知道胡郎中已经尽力了,但还是想再求求胡郎中,看看还有没有别的法子再给他娘治治。
方氏从小就很疼爱王向文,母子俩的关系十分亲厚,一想到方氏就要……,王向文不禁悲从中来,接着小声地呜呜哭了起来。
田茂柏和苏绣茹夫妇看着王向文的孝子模样,心里十分同情他,苏绣茹想要用自己的方法救救方氏,其实不仅仅是救方氏,也是救王向文一家,也是救跟着田茂柏一起出来逃离的大家伙儿。
大家的身体虽然从地震中逃出来了,但是内心还沉浸在恐惧害怕、紧张焦虑的悲观情绪里难以自拔,如果这个时候,队伍里再出现有人死亡,会更加让人崩溃无助,忐忑不安,感觉未来前途茫茫。
因而,必须要救活苏氏,给人们在地震后的心理重建打上一针“强心剂”,帮助他们疗伤止痛,鼓舞士气,让大家看到更多生的希望,使大家伙儿都团结起来,共同克服眼前的难关,才会抵抗得了下山坡后可能会遇到的重重危机。
苏绣茹和田茂柏互相看了看彼此后,然后对着哭泣的王向文坚定地说道:“你别哭了,也学我还能救救你娘。”
“你也知道胡郎中是我姥爷的徒弟,我之前跟我姥爷学过一些治疗哮喘的方法,你信我,照我的意思去做,你娘就会好起来的。”
王向文听到苏绣茹的话后,就像落水的人突然找到了岸边的一根绳子似的,当即止住了呜咽的哭声,一脸震惊喜悦地说道:“真的吗?你真的能救我娘。”
王向文知道苏绣茹的姥爷是绥江县远近闻名的中医,医术十分高超,曾经救活过好几个濒临死亡的人,就此声名大噪,他觉着也许苏绣茹的姥爷并没有把自己的全部医术传给了弟子胡郎中,而是可能藏私了,把医术都教给了外孙女苏绣茹,因此,对苏绣茹的话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