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是瞎了吗,她堂堂一个北凉王府的王妃哪里像个丫鬟?孙姒宝心里有气,却还是忍不住看了眼自己的衣裳,并无不妥,都是京里时兴的料子,款式也是最新颖的。
既然她自己没问题,那问题就是出在了张翠花这里,她抬眼看了看,这悍妇此时正大口大口吃的正欢,满嘴流油,丝毫没有一点身为侧妃的自觉,那些个人到底是怎么想的,竟把她认作丫鬟。
丢人,太丢人了!
她作为北凉王府的正妃势必要捍卫自己的尊严,可不由着这悍妇这样,于是,孙姒宝上前去,大着胆子扯了扯张翠花的衣袖,踮起脚尖附在她耳边小声道:“差不多就得了,人家都看着呢!”
张翠花看了一眼四周,那些人见被发现连忙收回了目光,该做什么做什么,翠花心中了然,却还是满不在乎地说道:“看着就看着,你就当他们在放屁。”
她向来不是个介意人家眼光的人,她愿意吃就吃,关旁人什么事?不过她们二人到底还是太过引人注目了些,自然会引起某些人的言语,话说得难听得很。
“你瞧那女子,壮得跟头熊似的,这么能吃,你养得起吗?”
说话人旁边那人接了一句:“反正我养不起……”
说话的是两位贵公子哥儿,瞧着穿着也不是普通人家,但这嘴上也是个不留情面的,尤其这说出口的话,更不是一般人能说的出来的。
两人就站在大道的另一边,光明正大的对着张翠花指指点点,言语上丝毫不带客气,尤其是说了几句之后,他们见张翠花只顾着吃连句话都不敢说,心想又是个怕事的,在言语上就更放肆了,说到兴奋处甚至还指着她旁边的孙姒宝调侃道:“你还别说,她旁边那个小娘子倒是娇俏可人,是我的菜。”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不只是他一人,他身旁另一人也不是个好相与的,见到孙姒宝也是顺势接道:“不错不错,我记得有《南苑逢美人》中说‘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开,风卷葡萄带,日照石榴裙’,形容此女倒是合适的紧。”
那人抱拳:“小弟佩服,赏美人,果然还得是薛兄你啊!”
“过奖过奖”
至于对面站着的孙姒宝,听了这话怎能不气?好歹她也是户部侍郎家的嫡女,被张翠花压着已经让她火大了,怎能再任人欺侮,但没等她说话,那俩人也瞧见她有了气,依然调笑道:“小娘子别生气啊!过来陪哥哥耍一耍,哥哥一定好好哄你。”
孙姒宝气的跳脚,丫鬟侍卫又都在后头,因为翠花说不喜欢让人跟着,说是太过引人注目,殊不知她这举动更是惹人注目。她刚想招手叫侍卫过来张翠花便拦住了,还把手里拿着的串儿和纸袋都让她拿着。
她也没多言,只是吧唧着嘴吃着东西径直走到了那两人跟前,淡淡说道:“你们两个蠢货,有本事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那两人刚才离得远还不觉得,如今离得近了,见张翠花身形庞然,势如泰山,不由得咽了口唾沫,但想着眼前的毕竟是个女人,他们好歹是两个大男人,便也大着胆子又说了一遍。
等说完了话,见眼前这壮硕女子微微笑着,两人还以为她是在装模作样,便又腆着脸接着挑衅:“你今日惹了我二人算你倒霉,不过这事儿也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你让那小娘子陪我们耍耍就饶了你们。”
张翠花看了一眼孙姒宝,见她气的怒火中烧又扭过头去勾起唇角,接道:“你们如果太闲,不如我陪你们耍耍。”
她这话一出口,只听那两人“切”了一声,满是不屑:“你算个什么东西,没一点女人味儿。”
张翠花吃完了嘴里的东西又擦了擦嘴,才道:“哦?是吗?”
“自然……”两人昂首挺胸,仿佛真的有了底气。
听了这话,旁人都觉得张翠花要吃亏,唯独人在对面的孙姒宝拿扇子捂着脸偷偷的笑着,没叫那两人瞧见她脸上的表情。
只是旁边的人见她还在笑,忍不住劝了一句:“姑娘,你家夫人被人欺负你咋还好意思笑。”
孙姒宝被这声“你家夫人”扎了个透心凉,顿时冷了一张脸为自己辩白:“我不是丫鬟。”
那路人颇为不信:“我瞧着你这又是给她拿东西又是跟在后头伺候的,总不能她是丫鬟吧!”
孙姒宝见与那路人说不清,也懒得再解释,只等着看好戏,常言道:风水轮流转,这话果然没错,她虽然讨厌张翠花压到她头上,可见她欺负别人倒是别具一番风味。
恐怕这两人还不知道自己到底惹了个什么样的怪物,终究是命里有此一遭,整个王府里的人都不敢惹她,偏偏这两人非要往枪口上撞,那就没办法了。
找死的人是拦不住的,她不禁在心底给他们二人默了个哀,她知道,这两人……要倒霉了。
果然,张翠花说完这话,便上了前去,一把伸出两只大手揪住他们的衣领子,一手提起一个,举得高高的。
这场面太过骇人,引起众人哗然一片,原本热热闹闹、人声鼎沸的街上好像安静了一般。
那两人平地而起,又被人拿捏住,自然也是心生怯意,蹬着两条腿儿威胁道:“放肆,你可知我们是谁?快放开我……”
“啊!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