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祈凑到洛衍耳边，温热的气息打在他耳朵上。“师尊，死之前，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洛衍张了张嘴想说话，气息受阻，咳嗽了好一会，看着那月光下的金属指尖在心口上，金属特有的冷光让人觉得刺目。“我……好想洗白。”

“做梦！”下一秒冰冷的金属手套带着深蓝色的光芒如冰般直接穿刺胸口，旋即一转，将微弱跳动的心脏直接捏碎成碎块，迸发在空气中。

“噗……”洛衍双眼不受控制的张大，眉头紧蹙，他像是深海里被鲨鱼绞杀的猎物。一口热血又喷涌而出，腹部与胸口的爆破，心脉丹田皆已被毁带来的痛意像海啸一般向他卷来。此时的他像是被无数的野兽啃噬撕咬。

意识渐渐被黑幕占领，身体仿佛堕入一片虚空中，耳边传来机械的声音。

“欢迎宿主来到《魔尊他大杀四方》小说世界里，系统收到您的诉求。在此恭喜您获得成为反派师尊的机会，改变主角毁灭世界的境况，如何扭转主角心性，就靠宿主您了。

希望您遵守任务，否则，您将被抹杀在穿书世界里，也不得穿回原身世界……。”语气里满满都是威胁。

一切又重归于寂静，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乾清阁

梨花木雕琢的床上躺着的人眉头紧蹙，白皙病弱的面庞上已覆上薄汗，他嘴里呢喃：“不要……不要……，能不能，……让我洗白啊。”

“师尊，师尊，你快醒醒。”有些焦急的清朗少年音从洛衍耳畔响起，他神色恍惚地醒过来，有些瘦弱的双手紧紧地抓着被子，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一时气不顺，忍不住咳嗽起来。

洛衍艰难地顺好气息，神色稍稍收定，才抬头看向那少年。

慕云祈，正是他刚才噩梦中的正主，而此时的魔尊还只是他的徒弟。一袭白衣，领口袖边都是月白色点缀，胸口绣着玄云宗特有的标志祥云。

看着少年担心的神色，洛衍迎着目光打量了一眼。少年没有像梦中那样戾气十足，散发着下一刻就要将人撕碎的气息，意外的带着些许温和。

少年模样清俊，剑眉星目，也是一副好皮囊，如果不是眉宇间隐隐带着野性难驯的气息，他可能会以为此人跟日后的魔尊没有丝毫的瓜葛。

慕云祈看师尊情绪稳定了些许，就起身端来了安神汤，“师尊，这几日你总是心神不宁，把这汤喝了吧，这是弟子特地去百药阁求来的方子给您煎的。”

洛衍望了少年一眼，心里却忍不住唏嘘，觉得这徒弟如此乖巧温顺，不知道当初的原主是如何下得了毒手，一直欺凌到慕云祈心魔发作，又百般污蔑。

那似曾相识的面庞从梦中映照到了现实里，洛衍像是错位时空了，魔尊慕云祈的冷血狠辣手段跟徒弟慕云祈的乖巧形成了对立面。

洛衍唇色淡如白纸，仅有一丝丝血色，凑到碗边喝完，把碗递给他，“我没什么大碍了，云祈，后续就别辛苦熬药了。”

慕云祈睫羽低垂，神色不定，随即又恢复常态，接过师尊的碗，“师尊近来一直如此，弟子实属不放心，让百药阁弟子煎药，怕是要等太久了，弟子担心，所以还是自己动手了。”

洛衍听出了徒儿的不易，心里还是忍不住为书里的主角惋惜，侧目看向他。他目光触及到对方指尖有些焦红，还有柴火的灰烟熏过的痕迹。

“云祈，你先把碗放下。”

慕云祈有些困惑地看向他，“师尊，有什么吩咐吗？”他放下了碗，走到了洛衍床边。

洛衍有些弱白的指节抬起少年的指尖，他正要查看伤口，对方却像是触电了一般收回了手。

“让师尊挂念了，我没什么大碍的。”他有些神色不自然地手放身后，有些支支吾吾地宽慰道。

“你这……”洛衍看着对方有些许抗拒，也就没再强求。他想好好待这徒儿，可能此前发生了什么，才有如此反应。

慕云祈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留下一句“弟子先退下了。”随着门被合上，少年身影离开了。

洛衍苍白的指节抚上太阳穴，那里隐隐作痛，他撑着身子扶着床沿下了床。

此时他能确认的是，之前发生的都是做梦，但是那被刺破爆破的部位的疼痛感，真实的让他仿佛亲身经历。

他就着铜盆，拿起素麻布巾擦拭着面庞，铜镜里的模样，与他穿书前一致，他是身穿？

但又好像不是，他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这般虚弱。而且他能感觉到腹部里似乎有两股力量，一股是带着燎原架势的火焰，一股是带着极地之寒的冰水，两股力量在他体内来回交错着，真是让人冰火两重天。

像是有人听到他的困惑一般，“当当当”些许稚嫩的童声在他的脑海里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