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多想,现在想不明白就多听、多看、多学。当然,也不必太过着急,有些事情若是想的太通彻,其实也是不美。而且,师父还在呢,有什么不明白的,都可以问师父。”
童子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道长带着他进了义州城,可不知为何,却说起许多趣闻典故,对着弟子娓娓道来:“之前为师年轻的时候也曾游历过天下,曾短暂在这义州城落脚。虽说修道人是出世人,可一味的出世清修,又怎么能过得了修心这一关?这也是为何拜在我门下的弟子,你的那些师兄们,等在我这里学上几年之后,我都打发他们去天下间转转,也就是这个道理。年纪轻轻就开始修道,可是道又是什么?之前有一位读书人说道在弥,而求诸远;说道理明明尽在眼前,却非要向远处寻求。在我看来其实颇有道理,一味的清修谈玄,恰恰是走了远路。”
道长带着弟子继续前行,他幽幽地说:“这天下间的事,其实都是道理,前辈曾经说过,道在蝼蚁,在稊稗,在瓦壁,在屎溺。至道若是,大言亦然。”
贺若阳突然说道:“师父,可若道是这样,为何大家还要出家修道呢?”
道长欣慰地笑了笑,说道:“这个问题问的不错。”
他沉吟了一下,说道:“对弈的时候有一句话说得不错,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这世间万物虽然都在道里,可若是陷进这道里,恰恰就不可能修道。须知修道是为了明道而不是合道。这芸芸众生大部分都在合道,他们自然就成了这天地大道的一部分,可我辈修道却是为了超脱,不愿庸庸碌碌如同蝼蚁。正如你现在知道道在蝼蚁之中,若是让你化身蝼蚁,你可愿意?”
贺若阳皱着眉头,说道:“当然不愿意!”
道长脸色淡然,笑道:“这就是了。”
两人继续向前走着,贺若阳忍不住问道:“师夫曾在这义州城里的待过,那之后呢?”
“之后啊!”道长略有些怀念,他笑道。“之后为师就在这城里摆了一个算命摊子,倒是不知勾走了多少大姑娘小媳妇的魂,不过没过多久,为师的摊子就被人砸了。”
贺若阳有些吃惊,问道:“为什么会被人砸了?是师夫算的不准吗?”
道长没好气的拍了拍弟子的脑袋,说道:“说什么胡话,师父算命的功夫虽说不能十拿九稳,但也有七八成你师祖的功力,怎么会算的不准。”
贺若阳嘿嘿笑了一下,半是撒娇的的说道:“那又是因为什么呀?别人不可能平白无故砸了师父的摊子吧。”
可道长只是摇摇头,不再去说这个话题,而是随意的说道:“上次路过义州城的时候,随手倒是落下些布置,如今倒是应该看看能不能钓上什么大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