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嘉上身边有没有什么可疑人员？”夏远重复了一遍这个问题，回答到，“我怎么知道，许先生从来不让我们插手他儿子的事，我也是恰好被分配成他妹妹的主治医生。”

“他还有个妹妹？”

陈倦面前摆着个餐盘，里面菜品颇为丰富，夏远说得不错，医院的伙食确实还可以。

夏远边吃边说：“不是亲生的，许先生只有他一个儿子，那小姑娘是他经常打工的那家店里老板的女儿。”

陈倦继续问：“他经常出去打工？”

“虽然许先生的工资拿得比我们都高，但是他说了，男孩儿要穷养，这样才能磨砺他的心智，”夏远说，“许嘉上好像自己挺喜欢往那家店跑，其实也不算是打工吧，就是想帮上点忙。”

陈倦沉思着，夏远又说：“他今天还来问我小姑娘做手术需要多少钱，这根本不是钱的问题，只要找到适配骨髓什么都好说，早就有人联系医院要资助她，不然就凭她爸妈交的那点钱，都不够输血用的。”

陈倦立刻抓住关键词，问：“你知道那个人是谁么？”

“不知道，”夏远摇头，“他是匿名资助的，还不让我们告诉病人家属。”

然后他还感叹道：“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啊。”

陈倦却说：“有没有办法把他的信息弄出来？”

夏远瞪眼：“你想干嘛？”

“没什么，”陈倦说，“就是想知道这位好人长什么样子。”

“这有违我的职业道德，”夏远虽然拒绝了但还是透露了一点信息，“你要查可以自己去查，那个人每个月都会回款到医院的账户上来。”

许嘉上回到病房里时，看见窗帘被拉上了，房间里暗得很。两个小姑娘正坐在一起，都盯着手机屏幕，神色都很紧张的样子，大概是在看鬼片。

他扫了一眼屏幕，果然是许多年前上映的日本恐怖片，讲的是精神病院的杀人事件，在医院看这种东西，哪怕是大白天也很有氛围感。

他把餐盒放下的声音吓了李晚晚一大跳，立即尖叫着躲进晓梦怀里，怂得要命。

“这么胆小还看鬼片。”许嘉上笑了。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就响了，看了一眼，是江小奇打来的。

他立即接通，听见那边磕磕绊绊地说：“我……我好像……”

许嘉上追问：“怎么了？”

江小奇拼命压制着恐惧，声音却还是很慌张：“我好像……看见他们了。”

他们？

能让江小奇这么害怕的，恐怕只有追杀他的那些人了。

许嘉上皱眉：“你在哪里？”

“地铁上，”江小奇颤抖道，“我坐了两圈，他们还没下车……一定是在等我下去。”

“他们有多少人？”

“我不知道……我只认出来其中一个，”江小奇几乎快哭出来了，“救救我，他们会杀了我的。”

“你先别紧张，”许嘉上说，“先告诉我你坐的是哪条线，现在到哪个站了。”

江小奇深呼吸几口：“……13号线，快到沈家园了。”

许嘉上看了一眼时间，然后对他说：“再坐七个站，在文汇路下车，我在外面接你。”

挂了电话，许嘉上才发现两个小姑娘都抬着头看他，李晚晚问道：“哥你要走了吗？”

许嘉上点头，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微笑道：“下周放假再来看你。”

晓梦歪着头问：“你不吃饭吗？”

许嘉上看她一眼：“不用了，有点急事。”

晓梦乖巧地点头：“哥哥再见。”

许嘉上迅速离开病房，冲出住院部大楼，然后在医院门口打了一个车，去往文汇路。

在车上，他分析了一番，江小奇应该是觉得那些人已经认出他了，但是地铁上人太多不好出手，只好等他下车后再动手，但是按照常理来说，那群人应该认不出他才对。

首先江小奇整过一次容，而且就今天出了这一次门，不可能这么巧就被人认出，就算那些人查到了他的踪迹，也不应该跟着他上地铁，直接在家里等他才是最好的办法。

所以，许嘉上推断，那些人的目标并不是江小奇，只是江小奇刚好遇见了他们而已。

但是也不排除危险最大的那个可能，所以许嘉上才会选择亲自去地铁站接他。

13号地铁。

江小奇牢牢地握住扶杆，面朝地铁门，背对着那个穿连帽衫的男人，拼命地深呼吸，以免让旁人看出他的异常。

他背后已经被汗水打湿了，几乎无法克制地，想起阿娆死去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