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郁笙声音恢复冷淡,眼里的疯狂也如潮水般退去。奚飞鸾摸不着头脑地看着他:这是……又好了?
“我不想知道你来做什么,也不关心你有多少秘密,拿着你的剑,滚吧。”郁笙平静地说完,任奚飞鸾的表情有多迷惑。郁笙像心中卸下了什么似的,往后退了几步,转身离去。
奚飞鸾还没从他一番费脑的话语中走脱,但看到人要走了,顿时又焦急起来:“师弟,等等,你留一下!”
话音刚落,郁笙的背影顿了一下,继而直直地往地上栽去!
“师弟!”奚飞鸾下意识扑过去要接,不知什么绊了他一下,他脚一滑,扑通砸在了……砸在了先一步倒下的郁笙身上。
“……”奚飞鸾手忙脚乱撑起身,去看郁笙的状况。
郁笙不声不响地趴在地上,像死了一般。
奚飞鸾费力地把他翻过来,垫在膝上,郁笙两眼紧闭,眉宇间的郁气越发浓郁。他俯下身,去听郁笙的心跳,还算平稳。
怎么就晕过去了?奚飞鸾不解,他不会在不知不觉中,练就了什么言灵之术吧?
身后响起微弱的嗡鸣声,奚飞鸾转头一瞧,刚才绊他一跤的不垢剑躺在地上,剑身微微泛着白光。
师弟方才说……什么没人来着?
片刻后,奚飞鸾气喘吁吁地站在牢外,一手握着不垢剑,肩上半拖半扛着一个人。
奚飞鸾望着空荡荡的焕栖宫,月色微明,宗中居然连半个守卫的影子都见不到。
奚飞鸾硬着头皮,扛起郁笙,走了。
他独自走在前往山门的路上,路上空荡且寂静,整个焕栖宫就像是睡着了一般,往常夜里的值班和巡逻都没了影子,奚飞鸾忐忑地走着,直到走出山门,他才终于敢相信,师弟说得居然是真的!
出了山门,就离下山不远了,山门外都是树林,奚飞鸾又走了一阵,才把郁笙放下来,脱力般靠着昏过去的郁笙身边坐下。
师弟怎么这么沉……他揉了揉发酸的胳膊。
奚飞鸾偏头看他一眼,又蹲到他对面,静静地打量着郁笙。
月余不见,师弟眉宇间又郁结许多,莫非他还沉浸在师尊逝去的悲伤中?
不管怎样,此地不宜久留,宗中应该很快就会发现他逃走的迹象。
“咳…”背后冷不丁响起咳嗽声,奚飞鸾一个激灵,手握在剑柄上,蓄意待发:“谁?”
树后幽幽冒出一双泛着红光的眼睛:“尊主,您……在干嘛呢?”
是斐折的声音。奚飞鸾提着的心猛然一松:“你来了,太好了。”
斐折的身影从树影中冒出来,他穿着一身夜行衣,风尘仆仆的模样。
他先是仔细地打量了奚飞鸾几眼,见人没什么事,目光又落在郁笙身上,凶狠了一瞬就立马收敛住,不解道:“尊主,臣找您好几天了,您在这宗门前,对着人家宗主……做什么呢?”
奚飞鸾站起来,拍了拍手,语气爽快:“战利品,扛回去。”
斐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