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他们来了。”狗子远远望见漫天黄尘中似有千军万马迎面驶来,兴奋的对着给自己包扎伤口的敏敏说道。
卫恒因为长久习箭,目力非凡,隔着黄尘只见援救自己的原来只有四骑,三男一女,每骑相隔四五十步,其后都拖拽着繁茂的杨树枝干,在骏马的极速奔腾下激起阵阵黄尘,远远望去竟似千军万马般声势。
“哈哈哈,原来是虚张声势,就这四个人竟吓退了好几百人,”卫恒心中不由对这类阉宦更加看不起。
随着四骑越来越近,漫天黄尘将卫恒众人笼罩,不过这时他们也看清了来人面目。
“啊!是舞清,竟然是舞清。没想到我老邓还有在见到舞清的时候。”
只见本来依枪拄地“奄奄一息”的邓孝一看见舞清就像打了鸡血一样顿时生龙活虎,神采飞扬。一脚踢倒长枪向四骑飞奔而去。
四骑领头之人是一名三十左右的青年男子,着一身青衫发髻微微有些散乱,虽脸上满是尘土,却依然挡不住那满身英武之气。
男子后面正是邓孝口中在闻喜相识的舞清,此时只见她如男人一般束发戴冠,身穿玄色长袍,腰间佩一柄长剑,较之以前娇弱惹人怜爱之态,早已判若两人。卫恒也是在邓孝叫了舞清之后,卫恒才发现。
四骑来到众人身边并没有下马,领头男子对卫恒说道:
“仲道,我们只是用计才吓退贼人,等他们反应过来定会去而复返,所以我们要快快离开这里,仲道你们几人人人负伤,怕是需要医治一番,不如索性前往蒲坂县城吧。明日再过河如何?”
卫恒见青衫男子竟如此了解自己,不免疑惑,可也知道此次多亏了他,否则自己一行人怕是要命丧此地了。只能将疑惑压下吩咐众人离开此地前往蒲坂。
就在这时舞清撇下邓孝不理驱马来到卫恒身边,冷冷的对他说道:
“卫公子,你与我的恩情,今日我已还清,从此两不相欠。”
然后留下欲言又止的卫恒不理,调转马头,紧随青衫男子而去。
“二哥,舞清妹子是真的生我们气了。”邓孝皱着眉头郁闷的对卫恒说道。
卫恒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对邓孝张喜说道:“别的事暂且不提,你俩快去寻一下我们的马匹,早点离开此地为好。”
烈日当空,艳阳高照,尘土飞扬。众人随青衫男子一路向东疾驰二十多里路,早已是疲惫不堪了,尤其是卫恒他们本身就有伤势,再加上一路的颠簸,都已然是强弩之末怕是再也走不动了。
不过就在众人彻底坚持不住的时候终于远远看见了蒲坂县城。只见三丈高一眼望不到边际的青石城墙雄伟、古朴、厚重仿佛从洪荒便耸立此地。
“好一座雄城啊,蒲坂果然名不虚传啊。”
卫恒看着面色惨白的邓孝此时还有心情欣赏这历史名城,心里松了一口气。
蒲坂城西,一处极为偏僻的普通院落。
只见院落门口两名青衣武士执剑伫立,戒备的环视周围。
进了院门,只见宅院并不大,很是破落,院墙上糊的黄泥层层脱落,显出其间土坯,院角也是杂草丛生。廊庑的木柱油漆早已脱落、梁木也有些变形。
“想我堂堂七尺男儿猗氏一代大侠,今日竟险些遭阉宦暗害,赵忠老狗,终有一日乃公要扒了他的狗皮,然后大卸八块剁碎了喂狗。”
透过窄小的木窗,只见昏暗的房间中陈设简单,不过几套常见的桌案与几张陈席,再无一物。
刚才怒骂赵忠的正是猗氏邓孝,只见他跽坐堂下,怒目圆瞪,赤着上身臂膀胸膛扎着绷带,绷带上梅花朵朵,片片嫣红。
卫恒有些心疼的看了眼浑身是伤的三弟,见自己旁边张喜、董狐与对面的青衣男子与舞清都哭笑不得,那还不知道是邓孝刚才骂赵忠,句句不离狗字,才让大家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