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晃她的人见她连胆汁都吐出来了,才恋恋不舍松开了手,还顺手拍拍她的脸,带着浓重的哭腔喊道,“小北,小北?你赶紧说句话啊。”
许小北哪还有力气说话,她现在只想做条咸鱼,赶紧把她晾在岸上让她歇歇就好。
可马上她就改变主意了。
因为那双手的主人大约看她太过安详,又把手放在了她肩膀上,眼瞅着她就要被迫开始第二轮摇头。
她赶紧用尽洪荒之力抬头,冲那人祈求道:“别晃……”
话没说完,许小北愣住了。
幸运观众怎么还变性了。
眼前是个中年女人,留着齐耳短发,烫了几个卷,身上穿件翻领花布罩衫,脖子上系一条深蓝色的老式头巾。
头巾下摆的流苏在风里飘摇着,还支棱着几根稻草。
女人见许小北愣愣的,朝她脸蛋连拍几下。
“傻了?这是让水呛傻了吗,小北啊,我是你妈,你倒说句话啊!”女人声情并茂地抽她。
妈?
妈已经走十年了!
连爸都走六年了。
我一父母双亡的,哪儿来的妈?
许小北心扑通扑通的,脑子却一片空白。
不知是不是这自称她妈的女人手劲儿太大给她抽坏了,许小北突然觉得一阵阵头疼。
她将身边人再次打量几番,在那些各异的装扮和表情之中,猜到了……
自己这是穿越了!
眼前一黑,许小北晕了过去。
许小北烧了整整三天。
这三天里,她在时而清醒时而糊涂之中,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她在二十一世纪那是已经死得透透的了,死了以后呢,穿越到了七十年代的柳树生产队。
她在这里也叫许小北。
现在正值秋收,三天前,原身许小北跟着生产队队员一起抢收,傍晚时分坐在堆满了稻谷的牛车上回家。
过河时,不知怎么牛突然毛了,许小北和另外一个男队员,一起大头朝下栽进了柳树河里。
队员们给俩人捞上来时已经没气儿了,恰巧老卫家二儿子卫川探亲回家路过河边,硬是折腾一番,将两人给救活了。
然后现代许小北就穿过来了。
再想想现在这个身体的原主人……许小北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都哭三场了。
许家父母双全,许小北是二女儿,今年十六岁,她还有个大她一岁的姐姐许小南和一个十二岁的弟弟许小东。
弟弟在上学,许家能上生产队挣全工分的就许父一人,大队里同样情况的人家都穷得叮当响就差要饭了,只有许家没过成那个惨样。
为啥?
因为这许小北用现在的话来形容,那就是杯具有魔性的绿茶,小小年纪就成为青年男子团宠的对象。
他们心疼许小北吃不饱穿不暖,不但帮着许家干活,逮着机会还偷着往许家倒腾点吃的喝的用的。
有了大家的接济,许家虽说没有余粮,但温饱总能混上的。
哎,她怎么穿这么个人身上了呢?这和前一世的自己有啥区别?
她还记得临死前发过的誓呢。菩萨已经给机会重活一次了,她可不想遭天打雷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