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过秋雨后,天气转凉了许多,冰冷的水珠滴在裸露的皮肤上,有些刺骨。
路听白其实听怕冷的,所以在换季之前就早早的备好了棉被。
但尽管如此,他也站在淋浴下没有动弹。
一直到打了晚自习的下课铃,他才关掉水龙头,随意的擦了擦身体,连头发都没吹,就窝进了薄的那床空调被里。
冷,寒意从脚底蔓延到了四肢,每一根指头都变得冷冰僵硬,神经也因为冷十分清醒。
他听见舍友回来的动静,稀稀疏疏闹成一片,丝毫没有因为傍晚的事而愧疚。
他又听见打了道铃,熄了灯,窗外逐渐安静了下来。
他背对着舍友,整个人不受控制的缩成一团,清醒了一整夜。
第二天,果然发了高烧。
起床铃打得及时,路听白头昏脑涨,感觉自己躺在火力,又感觉自己躺在冰窖,冷热不太能自知。
他没有起床,拿出手机艰难的给陆扬发了条消息,发完后又无力的躺了回去。
发烧的感觉实在是算不上好,所以他一直讨厌寒冷。
过了很久,又好像并没有太久,寝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敲响。
高思远过去开了门,对门外人道:“班长,一大早上的查寝呢?”
“我找下路听白。”
陆扬的声音也远远的传了过来。
之后,声音由远及近的靠过来,陆扬走到了路听白的床边坐下,问道:“怎么了?”
路听白有些疲惫的睁眼:“谢谢你能来。”
陆扬把手在他额头上碰了碰,说:“你怎么烧这么严重?”
“不知道。”路听白也碰了碰自己的额头,感受不出太多的温差,“能帮我请个假吗?”
“好。”
“还有,买点药。”路听白说,“明天还你。”
陆扬看到了窗台上挂着湿了一半的棉被,皱了下眉,没看太久就收回了目光。
“休息吧,不用担心其他事,我马上给你送来。”
“谢谢。”路听白有气无力的说。
陆扬没再说什么,离开了宿舍。
舍友也没再寝室多呆,收拾好自己就去教室上早自习了。
过了一会,门响了一声,路听白以为是陆扬给他送药,于是又睁开眼,道:“班长。”
不过来的人不是陆扬,而是沈妄。
“你怎么来了?”
路听白不解的问了声。
“来看你。”沈妄坐到了他床边,低头看着他说,“张嘴。”
路听白有些不明所以,乖乖的张开了嘴巴。
下一秒,沈妄让他嘴里放了颗特别苦的东西,估摸着形状,应该是药丸。
他吐出舌尖,想要把药丸顶出去,含着舌头道:“好苦。”
沈妄趁他张嘴的间隙,又放了一颗,路听白现在是躺着的状态,药丸直接往喉口的方向掉落,干巴巴的卡在喉口时,路听白直接呛到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坐起来后,沈妄才把手里的水递给他。
路听白喝了好几口水,才缓和过来,沈妄又把手里余下的药递给他,他吃完才道:“谁是你这样喂药的?”
“谁说我是在喂药?”
路听白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看着他没说话。
“这是惩罚。”
沈妄说。
路听白哑然:“啊?”
“我和你说过,如果不满意,我会插手。”沈妄继续说,“我最讨厌不把自己当一回事的人……”他顿了顿,又看向路听白,眼神里多了些冷淡,“你这次发烧,是自己弄的吧。”
路听白没答。
“这就是你的处理方式?”
路听白摇头,顿了片刻才说:“这周末是张毅的十六岁生日,所以……”
他没把后面的话说完,但聪明如沈妄,几乎一瞬间就明白了路听白的意思。
沈妄笑了声:“可以。”
之后,他环顾了一圈四周,从兜里掏出手机,敲打了一会屏幕,像是在给谁发消息。
发完后,他就离开了宿舍。
一会后,苏喻带着几个人又过来了,路听白烧的有些迷糊,只能问道:“你们来做什么?”
“帮你搬宿舍啊,妄哥没和你说?”苏喻看了他一眼,“他说你发烧了,要我们把你的东西搬到他宿舍里,还说你如果拒绝,就把你绑过去。”
路听白:“……”
“东西我们来搬,人呢。”苏喻说,“你是自己走,还是我们绑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