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曲翼大楼,审讯室里的气氛非常紧张,神盾局老大尼克·弗瑞亲自出马,要审问他的右臂菲尔·科尔森特工亲手带回来的嫌犯:一个黄皮肤黑眼睛,长着典型的东方人脸孔,看起来不到二十岁,乳臭未干的小毛孩。
他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强装镇定,但桌子下微微颤抖的双腿出卖了他,当然,比起那些一被抓到这里就吓得目瞪口呆或者歇斯底里狂叫的人,他的表现还是要稍微强上那么一点,只是一点。
隔着审讯室单向透明的玻璃,尼克·弗瑞真的只用一眼就把他看得干干净净。
“你是认真的?”他向身边的菲尔·科尔森特工问道。
科尔森点点头,用一贯沉稳的语调不疾不徐的说道:“我知道,这就像在拆一份圣诞礼物,即便是相同包装盒,里面总是有不同的惊喜。”
“我们已经过了那个年纪了。”弗瑞回了一句,然后指着里面胸有成竹的说道:“这个孩子身上的确有秘密,但不是那种危及世界安全的秘密。很有可能他是一个偷渡客,害怕我们把他遣返回去,他有身份证明,绿卡之类的东西吗?”
“没有,我们没有任何关于他的出入境记录,他的活动记录最早到在一个月前,在此之前,也是一片空白,好像全没有这个人似的。我们最初以为他是境外势力的间谍……”
扑哧一声,尼克·弗瑞忍不住笑了:“一个间谍,没有任何身份证明,东方人的脸孔,类似这样的举动,他甚至连街头警察的盘查都过不去,不用一周的时间,他就会被逮捕,然后被当做非法入境被遣返。”
“呃……”科尔森的脸上稍微的有些尴尬,提醒道:“您可能高估了我大美利坚的警察,现在都过了一个月了,他还在这片土地上活得好好的,不像每一个组织都像我们准确与高效,当然,他们确实有一些擅长的地方。”
弗瑞看了他一眼,他可不想和科尔森讨论这些事情。
“既然已经抓来了,那就问问吧。我希望你最后不要又做了美国海关和边境保护局的事情,你知道,我们不是干那个的,这都不够油钱。”
科尔森推门进去,手里拿着最新汇总的情报,一下子就吸引了对面的注意力,那个东方人抬起头来,乱糟糟的头发下面,是发黑的眼圈,看样子很是疲惫,但是他仍然强打起精神,要应付眼前的‘大敌’。
科尔森感觉到了他的敌意,但是不要紧,因为他最擅长的就是化解敌意,靠他的语言和行动,当然最主要的,是他一脸忠厚的笑容。
“别紧张,哦,对了,你能听懂英语吗?”科尔森顺势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像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
东方人瞪着眼睛看着他,过了好久,才慢慢的点了一下头。
“那就太好了。”科尔森摆出了他的招牌笑容,“首先声明一下,我们不是FBI或者边境管理局的,所以我们不会抓到你然后把你遣返,那不是我们的职责……当然,你好像并不害怕这个。”
科尔森察言观色,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有意无意的往旁边的墙上瞥了一眼,弗瑞站在玻璃后轻蔑的一笑,心里却有些不得劲儿,老马失前蹄了。
“很抱歉用这样的方式把你请到这里来,当我们找到你的时候,你看起来很激动也很紧张,所以我们用了一些控制手段,你受伤了吗?”
对面摇摇头。
科尔森松了一口气,然后用老师的口吻教育道:“在美利坚,有人叫你别动的时候,如果他手里有武器,你最好照做,尤其不该把手伸到胸前的衣服里,那真的很危险,这次幸好没有造成什么伤亡。”
对面面无表情。
科尔森接着开解他道:“你不用紧张,我们只是有一些问题想要问你,等我们问完,你就可以回去了。”
对面终于有了动静,他动了动喉咙,然后用带着浓厚中式口音的英语问道:“回去,回到哪里?”
科尔森很开心他终于开口了,不假思索便答道:“回去我们抓到你的地方啊。”
对面却未见有多么开心,顿了一下又问道:“你们是谁?”
“我们是……”科尔森反应过来:“不不不,不是这个样子的,应该是我们问你,你来回答我们的问题。你是谁,叫什么名字,来自哪里。”
对面不管,又问道:“你是谁?”
“我的名字叫菲尔·科尔森,工作证上写了。”
“你可以叫我唐。”
科尔森点点头:“原来你喜欢这个调调,我也很喜欢。我来自纽约布鲁克林,你呢?半岛,还是岛国。”其实从对面的口音,他就可以判断出他的国家,但他还是问了一遍,好的特工,总是能在更多的交流中获得更多的情报,而口音也是可以伪装的。
没想到唐突然大怒,从椅子上窜起来怒骂道:“你才是小日本,你们全家都是小日本!”
“冷静,冷静,这里没有什么事!”科尔森连忙劝道,这话不仅是对他说得,也是对屋外的安保人员说的,他可不想两个全副武装的彪形大汉这时候突然冲进来,这会毁了他苦心营造的气氛。
当然,这回也明确了,他的确是如假包换的ese。这是一个有趣的现象,当东方面孔的人在外面做了亏心缺德的事,总会说自己是ese,而一个真正的ese,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说自己是Korean,尤其是Japanese,一个是太掉价瞧不上,还有一个是太招恨。
“抱歉,搞错了你的国籍,这个确实是一点儿都马虎不得的,看来我们的确需要更多的交流是不是,为了避免这样的情况发生。”
唐轻舒了一口气,他知道这个叫科尔森的家伙是要激怒他,又要阅读他,但是他不在乎,自从他一个月前稀里糊涂的来到这个陌生的国家,不,这个陌生的世界,一切都好像在梦里,一切又那么的清晰,一切这么的陌生,一切又那么的熟悉,这种真假难辨,世界颠倒的感觉,几乎逼得他发疯,也就没有什么可让他在乎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