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燃正好抽到了不用上那张签。
而有的人不仅需要上台,还抽到了C位。
辛燃和徐晓解释了一通。
徐晓慨叹:“哇塞,我太羡慕你了,你的手气太好了吧?我记得你去年就没有上台。连着躲过两劫。”她遗憾道:“话是这么说,不过我觉得你跳舞也会很好看的,不然明年上吧!”
辛燃为难地摇摇头,“不行,我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到时候出丑怎么办?”
徐晓:“宝贝儿,你这张脸怎么会让你出丑呢,出丑也是可可爱爱的,不要谦虚了。”
辛燃更加不好意思了。
徐晓还不忘插丛骁一刀:“不过你的手气是真的好,比你们年部丛部长好多了。”
辛燃没想到丛骁的“玄学之手”已经全校闻名了,“丛部这手气,可能确实不好吧。”
谁知刚说完这句话就遭了报应,丛骁刚好从教学楼出来,“谁说我手气不好?”
两人吓得噤声。
倒是丛骁大大方方朝辛燃笑,“你要是觉得你手气好,咱们年部以后的活动都是你抽签,我倒看看有多好!”
辛燃咽了口唾沫,“好,好的。”
周围学生喧嚷着去上操,充满了青春的蓬勃之气。
没人注意到两个被恐吓的老师,如麻雀般站在楼门口,其中一个还惨遭威胁。
“你答应了啊。”徐晓同情地拍拍她的肩,“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以后抽签抽坏了,学生指不定又要编排你呢。”
辛燃哀怨地望着操场上那道影子,摇了摇头。
*
校庆结束后,学生的心思好几天都按捺不下来,以至于各科老师得时刻不停地维持课堂纪律。
与此同时,兰轩的同课异构活动也逐渐接近,辛燃每天想破了脑袋怎么搞教学设计,等有了初步的构想,便设计了几个教学活动,初步完成了教学流程。
她没敢去庄雅雯教的最好的班去试讲,向另一个老教师借了班。
这个班是年级里边上层的好班,学生脑子特别活跃,班级管理没有那么压抑。因此学生们和老师维持着亦师亦友的关系,胆子也大。
她长得出众,即使每天穿着平底鞋,也不画浓妆,进班的时候一群学生都在起哄。
她一度讲不下去,尴尬地看着坐在后边给她借了班的老师。
一节课就这样磕磕绊绊上下来了,期间她设置的任务活动进展很不顺利,举手的学生倒是多,站起来以后大多是调侃加故意曲解文意,辛燃费劲心力才扭转回课堂主线上边,后果就是没讲完就下课了。
她回到办公室,和借班的老师道了个谢,又有些失落和愧疚:“您借我一个课时,我还没有上好。”
“哪有,你的思路很明确嘛?而且设计的角度也很新颖。”那位老教师点评,“我能看出里边运用了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法,还有比较文学的一些理论。我们这些教师跟不上新潮流了,只能尽最大努力夯实以往的教学基础,你这次是很好的尝试。”
她听出来老教师不忍心说重话,一天还是闷闷不乐。
她潜意识觉得教学目标定的高,以她带的那个班学生的水平,极其有可能完不成,这在公开课上是大忌。
可她又不想放弃了,因为按照传统教法又会落入窠臼。
尚长虹更是现实,压根儿没去好班试讲,直接定了个最好实现的教学目标,哪个班差就去哪个班。只见她下课回来也是身心俱疲,嘴里念叨着糟心。
“我真是服了,有事没事搞什么公开课啊?又不是平时不好好教学生。”尚长虹扇着风,“我就这样了,被兰轩组长骂就骂吧,也无所谓了。”
她忿忿地补充:“反正她也没少骂人。”
刚才的老教师半是鼓励半是宽慰,“你俩确实辛苦了,好好休息一下。既然已经试讲过了,就应该知道自己的问题在哪。不要放弃,当年咱们学校邢主任讲公开课的时候,至少试讲了八个班。”
“八个?”尚长虹惊得咽了口水。
“没错,其实他一开始课也讲得不好,都是后边渐渐磨炼出来的。板书也好看,声音也浑厚,后来一直带着最好的文科班,今年第十年,他就不代课去行政楼了,也算是个好出路吧。”
辛燃说:“男老师是不是都想去行政岗啊。”
尚长虹说:“也不一定吧,比如丛部,听说他今年就能去行政岗,但是没去。”
那个老教师也赞同,“虽然咱们是语文组,但是丛骁那年来的时候一课成名,和我搭档的那个物理老师,说丛骁的讲课风格不走寻常路,但是很适合高考,逻辑缜密,语言简练。也许有的人就是底蕴深厚吧,他如果去了行政岗还真有些可惜。”
尚长虹点头:“是可惜了,他怎么着也得靠着教学评上最高的职称,再调去行政吧。”
辛燃又偷偷叹气,有些人脑子太好了吧,天才果然不能和他们这些俗流比。
尚长虹突然想到什么,开始八卦,“咱们邢主任是和现在高一年部的金甜在一起了吧?”
“是哦。”老教师笑眯眯的,“他们都是2010年进咱们学校的,五年后就在一起了,小邢岁数不大,现在才34吧?而且长得也挺周正的。小金不能说多好看,但也是清秀的。”
辛燃见过金老师,教英语,穿搭很时尚,笑起来也很甜。她经常能看到早早下班的邢主任去食堂打饭,然后倒扣住等着金甜。
“天,邢主任也是个人才,现在谁想当主任也至少得40岁了。”
“是啊,咱们学校真是卧虎藏龙,前有邢主任不到40岁当主任,后有丛部不到30岁当部长。”
老教师感慨:“其实现在好多人都对男老师有偏见,觉得他们计较,磨蹭,遇到事情不能负责任。好的男人无论在任何岗位上都会做得很好,我敢说咱们年级的男老师都是很靠谱很踏实的。”
另一个老师接话,“咱们语文办公室就小辛刚来,还没结婚,我们这都是你老大姐了,如果年级里看上了谁?我们几个老姐妹给你做主。”
辛燃笑而不语。
晚上她回到家,突发奇想地打开许久没看的微信朋友圈,大家各种各样的票圈都有,搞笑的,吐槽的,悲伤的,社死的。
她点开丛骁朋友圈,却是干干净净,只能看到背景是一张敦煌的图片。
之前入校的时候,别人听说她和丛骁是校友,特意将丛骁的微信推荐给她的。
她加了以后就说了声,学长好。
丛骁更简单,直接一个“嗯”,搞得辛燃也不知如何继续下去。
后来听说他那么忙,就算年部鼓励她多和丛骁交流班级管理和教学问题,她也没有再主动找过他了。
他从不发朋友圈,当然,也不给别人点赞。
她叹了口气,将签名改成:“淮南皓月冷千山,冥冥归去无人管。”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