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歌很是茫然:“……你在说什么?谁等不到?”
“记得我跟你说,如果我要搞偷袭,我一定会选在喜宴当夜吗?——因为那一晚是水西最容易放松警惕的。”秦九道,“但如果不是你提醒,我就忽略了时间更近、同样适合的另一个时机。”
赵长歌很快明白过来,那双轻灵美丽的双眼顿时瞪圆了:“三朵祭!那就在三天之后了——你说会有敌袭?!”
“我不确定。”
秦九不置可否,但表情间没有一丝玩笑的成分。
赵长歌的眼中似有情绪闪过,但她最终什么都没说。
秦九露出一点浅淡的笑意,视线从渺茫的远处慢慢回转,先是看向了赵长歌,而后落在了此间厢房内唯一的一扇屏风上。
水西叶府经十数代宣抚使积累,屋舍巨丽不输王室,叶氏安置秦九两人的厢房内,陈设精雅,颇有意趣。
秦九看向的玻璃屏风四折展开,图案是人物故事忠孝图,雕工称得上万里挑一的精细,但在见多识广的赵长歌眼里,这奢靡精巧的富贵也并不算稀奇。
赵长歌疑惑地用眼神询问:你在看什么?
却没有得到答案。
她的目光顺着秦九的视线,一齐落在屏风上,看了半晌,她不由心里一动。
她轻手轻脚的转过屏风,弯起手指就要去敲屏风后的墙壁,刚一动,就被秦九拦住了。
赵长歌愕然看向秦九,却见对方做了一个“不要出声”的手势。
而秦九自己的声音却响起来。
“诗音,有一件事,你确实说对了。”她说,“那座神像,确实让我感觉到了安慰……令我,感念至深。”
赵长歌看着她低垂的眉眼,微微皱眉。
“所以……”
秦九的声音似是叹息,又像许诺——不是对着赵长歌,而仿佛是对着另外的什么人。
“无论我是为什么而来,此番,我都不会辜负水西的这份安慰——我保证。”
赵长歌恍然明白了什么,惊诧的表情顿时充满了眼底,愕然看向屏风后那一片空白的墙壁。
而一墙之隔的另一面,一道身着月白金绣卷云纹的身影伫立在细窄回廊的阴影里。
其人面色冷峻,周身一股与神圣雪山如出一辙的清冷霜寒,墨玉七星麒麟佩在他腰封间垂下,微微摇晃。
——那赫然是寒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