笠日。
“你真的要离开这里?”房间内,赵峰满脸诧异地问着:“为什么?是下人们招待不周吗?还是……”说到这他脸色突然变得有些难堪,“……还是有人做了什么?你告诉我!”
“并非如此,赵大哥误会了。”李寒酥微笑着拱手,“实在是李某迫不及待想地见识见识这江南的风景了,自古的迁客骚人可是赞遍了这苏杭的春夏秋冬,不看看这江南的风景岂不可惜?”
“可你的伤?”
“皮肉伤罢了。”李寒酥展开双臂转了几圈,“你瞧,配着祖上流传的创伤药,才不过两天时间就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赵峰起初还不信,可见着他脸色红润、身体轻盈便不由得信了两三分,但却仍然摇了摇头说道:“还是不行,昨日来了刺客,今日便放你独自离开,万一出了岔子……哼,莫非你是想叫赵某做那忘恩负义的小人?”
“不敢不敢,赵大哥,实不相瞒我跑的可快了,定让那贼人追不上我——哎呀,你就放心吧!”见他仍然不松口,李寒酥心中一转,又改口道:“再说了,你怎知那刺客是来寻我的?万一是为了府上之人,误打误撞找上我门来……”
他见那赵峰又要说话,连忙继续道:“我离开贵府,可有两点好处,其一嘛,冤有头债有主,若刺客盯上的是贵府,那自然就没了我的麻烦;反之也不拖累贵府。其二嘛,若真是府上之人作案,则只要严加看管约束,就可保在下无忧,今日过后我便远游江南,刺客们即便是想找也找不找我了,哈哈!”
“可是……”赵峰还想说些什么,却终究无奈道:“看来你去意已决……可好歹再待些时日,让我找出细作给你出出气也好啊。”
“不必了赵大哥,”李寒酥摇了摇头,“只是还请劳烦,莫让府上贵人知晓。”
听得此言,赵文武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样,接着便点了点头,道:“该当如此,多谢小兄弟了。”
言罢不等李寒酥拒绝,便朝下人吩咐道:“给李公子备上二百两纹银当作盘缠,别让人家说咱们庆府失了礼数!”
“这……”
“若是再拒绝赵某,可就有些不近人情了!”赵峰佯怒道。
李寒酥无奈,只好连连称是。
……
行宫外一往常并无几人的隐蔽出口处,这时却聚集了许多侍卫。
“小兄弟,这几日府上招待不周了。”伍克勤作了个揖,“以后若是小兄弟有了麻烦,”说着示意身后侍卫献上一枚玉章,底刻“兰山石公”字样,“可寻京城五品之上官员出示此印,不出意外必有回响。”
看他要拒绝,伍克勤又笑道:“不过是个物件罢了,小兄弟要是实在不好意思寻我,留着把玩也并非不可啊。”
见他如此,李寒酥自然不好拒绝,只恭敬接过,道:“长者赐,不敢辞。”
伍克勤见状满意点了点头,又道:“我知道小兄弟聪慧过人,这几日想必早就看出老夫的端倪了,只是一直没有点破罢了……而之所以选择现在离开,怕也不光是为了引蛇出洞吧?”
意图全然被人洞悉,李寒酥也有些尴尬,红了红脸道:“叫先生见笑了,确实有难言之隐。”
“既是难言之隐,老夫也就不多问了,”他看着剑客的眼睛,继而缓缓说道:“只是唯有保重二字,希望小兄弟时常记挂心上。”
“那是当然!”李寒酥笑着,抱拳行了个大礼,“保重了伍先生!”继而又朝后面的赵峰示意了一下,“保重赵大哥!”,然后才转过头去,慢慢行走在那远去的路上。
看着李寒酥渐行渐远,赵峰终于忍不住道:“这事不跟陛下说,是不是……”
伍克勤摇了摇头,“陛下现在太依赖他了,若是今日在场怕是怎么也不肯放他离开……他恐怕也料到了,着实是个有慧根的后生。”
“大人说的是……”赵峰点点头,“也难得他了,明知道荣华富贵近在眼前却仍不为所动,我真的有点相信他了。”
伍克勤一听这话,顿时乐了,“我还不知道你,从你见他第一天起,就一副念念不忘的样子,何止是刚刚才信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