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她名声坏了,没人敢上门提亲,再不乐意,还不是只能嫁给自己?好声好气求来做少奶奶她不乐意,带着这种臭名声再嫁进来,可就没那拿乔的资格了!到时候天天让她跪着替自己洗脚,都算便宜了她!
孙有禄想得美好,事情却偏不朝他想的那样发展,他过去敲门的第一天,隔壁那多管闲事的老头便出来,一拳将他揍了个满脸花,又拎着自己走到巷子口,扔垃圾一般扔了出去,扬言再过来骚扰,便报官将他抓走,吓得他差点当场尿了裤子。
一群刁民!
孙有禄愤懑却又无可奈可,他只擅长欺软,稍微碰到扎手的硬点子,便只差跪下叫爹,哪还敢多说半句。
罢了,还是等大姨他们那边成了事,将霍满月抓回江梁村之后,再徐徐图之。
不就多等一段时间么,他二十几年都等了,还怕这几天?
晃晃悠悠走到街口的酒肆,打算喝两口小酒压压惊,刚吃了两口花生米,一名书生模样的青年便走了进来。
他乜斜了一眼,并没在意,却见那书生环顾四周,见没空位置,竟径直朝这边走了过来。
“这位兄台,我见你只一人在此,可否拼个桌?”
书生彬彬有礼,孙有禄却并不想让他占这个便宜,眼珠子一瞪正待骂走他,却见书生一扬手叫了两壶酒几个菜:“既是叨扰,我请兄台喝上几杯如何?”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这书生实在知趣,点的酒菜俱是贵价货,孙有禄吃人嘴软,只得哼哼着答应下来。
“看你样子也是读书人,这么晚了在这饮酒,你先生不打你板子?”
书生一笑:“我已有功名在身,偶尔少许饮酒,先生自然不管,何况我家便住这巷子里,就算小醉,也不耽误什么。”
见他说话文文绉绉,孙有禄便没了攀谈的兴趣,也不客气,占着一桌酒肉便大嚼起来,书生倒也没说什么,见他一口气喝下一壶酒,便关心道:“酒醉误人,兄台还是少饮些。”
孙有禄打着酒嗝斜睨:“关你什么事?你自己请我喝的,莫不是舍不得?”
“非也,”书生忙道:“说好请客便是请客,在下不过有感而发,兄台莫怪。”
孙有禄哼了一声,又咕嘟嘟灌下一口酒,还未咽下去又往嘴里塞了一大口酱肘子,嚼得满嘴流油。
“兄台不知,今日我刚从同窗府上回来,说起来也是唏嘘,前些日子他在家做东,请了我们好几位友人过去喝酒,谁知一名好友喝得烂醉,去茅房时竟走错了位置,撞去了后宅闺房,将他的一位妹妹给强占了……”
孙有禄对这种鸡鸣狗盗的故事最有兴趣,一听之下三角眼都在放光:“然后呢?强占之后怎么样了?”
书生长叹一声:“他母亲妹妹自然哭得不行,扬言要报官,但女儿家已经失了贞洁,报官又有何用呢?不过平白给人添笑料罢了,他父亲倒是个知事的,当机立断,将女儿直接嫁了过去,今日我便是去喝喜酒的。”
他微笑着看了看孙有禄:“幸好,阴差阳错,倒成就了一番良缘。”
孙有禄已经两眼发直,不知想到了什么,竟嘿嘿笑了起来:“好,好!”
书生见他丑态毕出的模样,垂了眼淡淡一笑:“今日跟兄台相谈甚欢,这便告辞了。”
他仿佛只为了过来讲这一个故事,说完之后便潇洒离去,桌上酒菜竟碰都没碰一下,但孙有禄哪有心思管这个,一想到待会儿要做的事情,早已兴奋得不能自已。
满月今夜倒睡得挺早——之前照顾爹爹妹妹几乎全年无休,这几日深居简出,除了买菜做饭照顾妹妹之外也没什么事做,倒让她好好歇息了几天。
睡到半夜她突然像听到了什么,猛地惊醒过来。
初七手脚冰凉,在她耳边抖抖索索:“姐姐……爹爹卧室里好像有声音……”
“……是不是爹回来了?”
这样寂静的深夜,稚嫩孩童说出这句话,让满月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头皮都有些发炸。
“别胡说,”她小声道:“想是许久没人住,进了耗子。”
她轻手轻脚下了床,回头嘱咐妹妹:“你别起来,我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