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样多的注视,杨丽华是既害羞又享受的,她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
另外一边,她被众多同龄小娘子拥簇,不少人都捧着她。
“十五娘这支珠花好华丽,一颗珠子便要抵过寻常一支珠花了罢?”
“十五娘的新裙是何时制的?这般样式,播州还未见过呢。”
“十一娘如今要嫁入安氏了,侯爷在播州越发稳固,十五娘如今真是我们不能比的了...”
“连十一娘都能嫁罗闵头人家二郎,也不知十五娘将来落入谁家!”
不管杨丽华的性格是讨人喜欢,还是令人厌恶,她都是播州侯唯一的嫡女。当着她的面的时候,其他小娘子为了自家着想,露骨一些的自然捧着她。就是讲究些矜持的,也都有礼有节,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而就在此时,杨宜君随母亲周氏来了,由婢女引着,经过廊庑,来到正厅这边。
她一来,杨蔷就从小娘子们一伙儿跑了出来,挽住她的手臂,笑得眯起了眼睛:“十七姐,你可来迟了!”
“那位小娘子又是谁?”刚刚问过杨丽华等播州侯女儿的宾客一下拉住了伙伴,这次可比刚刚急切多了。
对方一点儿也不奇怪自己这伙伴的反应,笑着摇了摇头:“那位啊...那位是杨十七娘,西南第一美人。如何,盛名之下无虚士罢?比你们中原美人孰优孰劣?”
这宾客是中原来的,此时正怔怔发呆,好一会儿才回过身来:“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美甚、美甚!”
说到后面,他都有些心不在焉了。
伙伴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好笑道:“你可别就此入迷了...做兄弟的教你个好,这杨十七娘要少看,她可不是一般小娘子——说到美貌,自然是天下难寻第二个的,与之相称的是她的脾气,在小娘子中也是一等一的难缠!”
“若是你爱慕她,不说没得结果,只怕会被她全然不放在心上!”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事是很常见的,一般被爱慕的女子哪怕不能与爱慕她的人结为连理,也不会弃若敝履罢?好歹也有一番‘还君明珠双泪垂’的心理斗争啊!但宜君不是,别人爱她,她从不放在心上,这常常让人觉得难堪。
“坏脾气?有这般倾国倾城貌,脾气坏一些,似乎也是常理?”宾客有些不放在心上,见到这样的美人,之前想过的关于未来妻子的设想都不重要的,一切都可以商量。至于说坏脾气,那算什么?
这就是没经历过的人,才有的不当回事了。
伙伴轻轻笑了一下:“坏脾气?若只是坏脾气也罢了...杨十七娘的难缠在于,她聪明机敏,兼少小如男儿一般教养长大,博览群书、知书识礼、见识广达——爱慕她的人,身为男儿,却是处处不如她。”
男子大多希望妻子知书识礼,但并不希望她们有多少见识。别看他们总是贬斥女子‘头发长,见识短’,真要是女子见识高过他们,他们又要跳脚了!
“女子么,略识得几个字,懂些道理,不至于如市井妇人那样粗野蛮横就好了。真要是读了许多书,越过男子去了,那就叫人难受了。”
宾客愣了愣,神色有些古怪:“那照这般说,这杨十七娘是还不够聪明罢,若是够聪明,应该能和光同尘,叫男子以为她只是出众,而不是压倒男子......”
伙伴看向宜君的方向,叹了叹:“若真是那般就好了,看在杨十七娘美貌的份上,也不是不能忍让。”
“她不是不够聪明,而是不在乎,所以连装模作样也没有...天长日久的,我们也看透这一点了。”
因为宜君的脾气,播州这边的贵族男子常常鼓足了劲儿想要叫她难堪一回,然后服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