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对于看账本,沈陈氏学的很上心。
沈家老爷早亡,而沈宅能在没有男主人的情况下依旧在朔安县屹立不倒,除了沈老爷有三个儿子继承,无人敢打沈宅的主意。
最重要的就是沈老太太有手段,够果敢,撑得住场面,管得住手底下的人。
所以沈陈氏跟着沈老太太这一个多月,学的几分皮毛,等自己管理的时候,也不至于被人蒙骗而吃亏。
沈虞见此,心中对沈老太太更是钦佩。
像沈老太太这样的女人,有这样的能力和手段,永居于后院,管管这一亩三分地,沈虞觉得着实大材小用。
她觉得,沈老太太身上的有些东西,是值得自己学习的。
若是这个世道允许,女子也能入仕当官,沈虞相信沈老太太做的一定不会比男人差。
思绪突然又回到了穿越以前的世界,沈虞摇摇头,甩了甩脑袋。
虽说入乡随俗,但是这样的俗,沈虞是在不想随。
沈虞不想永居于后宅之中,她想要看更远的风景。
大年才过去,沈虞就被召回了书院。
因为出了一桩大事,童生试的第一场县试,已经开始报名了。
虽然只是预备考试,但是书院也很重视,若是考过的人多,自然会让书院的名气更大。
丙班有些学生是以前参加过,但是没有考过,于是重考的。但是有人是第一次考。
虽然书院经常安排不少的考试磨炼学生,但就怕这些学生心态还是不稳定,更怕一着急报名漏了东西,书院为他们操碎了心。
于是大年之后,丙班本地的学生又被叫回去训导了一番,然后让他们该结伴的结伴,该报名的报名。
而外地的学生,自然就在他们自己户籍所在地报名参加。
参考的学生去县衙属礼房报名,要填写一长串的个人信息,除了本人的姓名,年龄,籍贯,体格,容貌特征这些基本信息以外,甚至还要填写曾祖父母,祖父母,父母三代的存殁信息。
若是有学子是过继的人,那要写的东西就跟多了。
除了要写本人亲生父母三代,同时需要相互作保。
这些东西都写完还不算报名成功,还需要同考的五人作保,且都要写具互结保单。
一旦发现作弊者,将会五人连坐。
除此以外,还需要请本县廪生具保。
廪生,就是成为秀才的生员,而生员也分为廪生,增生和附生。
成绩最好的,自然就是廪生,故为诸生之首。
成为廪生,可以在公家领取廪米津贴,就是朝廷发放的米粮。
但是,并不是每一个成为秀才的人,都可以成为廪生。因为这并不是一个永久的称号,而是每年都需要考核。
想要成为廪生,定额极严,每年都要考列三等。
虽然成为廪生很严格,但不表示尔雅书院没有。
书院自然是鼓励乙班成为廪生的那些师兄们,去为丙班的师弟们作保,作为同书院的师兄,那些廪生自然是愿意的。
不过有句话叫做人情世故,虽然同是一个书院的,说得好听是师兄师弟,但是人家替你作保,你好歹需要意思一下,不然显得多不会做人。
所以每年这些成为廪生的秀才,都能通过靠给别人具结认保而赚一笔银子。
但这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也不算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夫子们训导完,就叫学生们赶紧去报名,别耽搁了时间。
书院放了半个月的假,冯瑞见到沈虞,拉着她飞快的朝着礼房跑。
但还没出书院,就被白子彦拦下了。
“沈辞。”白子彦道:“今日去报名,你可还记得我与你的约定?”
沈虞愣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
这人怎么这么阴魂不散?他要考县案首就县案首,自己去争不就好了,非要拉着自己做什么?
倒是冯瑞一脸疑惑,小声的和沈虞嘀咕一句:“什么约定啊?”
沈虞无奈,和冯瑞解释了一番,冯瑞立刻支持:“那我肯定相信你能成为县案首啊,毕竟你之前名次下滑只是受了外界影响,现在没事儿了,定然能重夺第一,成为县案首。”
沈虞扶额,这冯瑞比自己还自信,她那里有那么大的本事啊?能成为县案首。
白子彦说完,也没有理会沈虞,转身下山准备报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