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村子已经变得荒芜了,从这里远远看去,视线的尽头是三坂县城的城墙。
我骑上马慢悠悠的朝着那边行去,期间遇上不少从城里拖家带口要逃离这里的难民,也有用马车拖着火炮穿过县城的部队。
“看来西政府又要准备发动军事行动了,八九不离十是要打宫腾县,用不了多久就真的会统一。”
我牵着马应付过了城门口的盘查,顺利进入三坂县城里。
城里的人流并不多,但也并不死气沉沉,西政府占领这里有一段时间了,在这里扎根的居民也逐渐的恢复正常生活。
我把马栓在了城中的一个车马行,就独自一人走进了城中主干道,这时看到不远处一个大门口围了许多人,我朝着那个方向径直而去。
一来确实好奇他们围在那里看什么,二来可以顺便打探一下我想要知道的消息。
我一瘸一拐走到了人群最后面,抬头朝大门里面看去,大门里面立着两块白色大牌子,牌子上写有黑漆字。
正前方的牌子写着“大瀛国新政府办公处”,侧面的牌子写着“大瀛国三坂县缉察司”。
我看着两块牌子后陷入了沉思。
良久之后,一个腰别武士刀的男人从围观人群中挤了出来,朝着缉察司院里大声辱骂道:“狼子阿东来,发布狗屁禁刀令!身为武士绝不缴刀,有本事就来杀了我!…………”
原来围在这里的人都是在看张贴的禁刀令。
男人骂了没多久,缉察司里就跑出来八九个持枪缉察,围观纷纷散开,我也随着行人走远。
那个男人面对缉察没有丝毫退缩意思,依旧叫嚷,缉察将男人围在中间,想要把他的刀缴下来。
但见男人丝毫不退,快速抽出刀,拽过一个缉察挡在身前,然后挥刀快速无比的把那些缉察砍翻在地。
这个男人并没有要那些缉察的性命,将他们砍废后就攀上屋顶迅速离开。
听见门外哀嚎声,缉察司陆续跑出来二三十名缉察,缉察司署长下令一声全程封锁,三坂县就这么陷入了短暂的混乱。
我拉低帽檐,拄着拐杖离开。
缉察虽然人手众多还有枪,但是他们太不了解武士、忍者了,只怕等他们封锁全城,那个武士早就逃走了。
遇到这种情况我要紧快离开,我此行的目的地是新树,绝不能因为封城而耽搁了时间。
我去车马行牵回了马,又顺便买了个拉柴火板车,就此向城外离去。
到了城门口,果然不出所料,城门还开着,只对进入人员进行盘查。
又赶了一天一夜的路程,距离大囿台县城还有一百多里,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一匹马从我身边疾驰而过,正是昨日大闹缉察司的男人。
他骑着一匹黑色灰尾的马,像是有什么急事,踏出一路尘土飞扬。
我悄悄挥动马鞭,远远跟着。
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马匹黑色灰尾的马停在了一个饱受战火摧残的村子里。
这个村子我曾经来过,因为战争的原因,村子里的年轻人都走了,如今只剩下一些不能行动的老弱。
我把马车拴在村外面的林子里,扮做逃荒的人进了村子。
村子很奇怪,不同前几年那样有当地的老弱,我在村子里走了一圈,看到除了被藏得很深的七八匹马外空无一人。
我随便拉开几处房门,里面只有呛人的灰尘和蛛网。
当我再拉开一间房门时,看到了一张布满灰尘的桌子,桌子上还有一个碗,碗里盛着腐烂的野菜。
我继续四下查看,看到地上也有几棵腐烂掉的野菜,屋子的角落里还倒扣着一个摔碎一角的碗。
看样子这座村子是有什么事情发生过。
碗里的野菜,翻倒的碗,定是有什么人进来打断了两个人的用餐。
这种情况通常是发生了凶案,这个村子里的人应该是都死了,被人杀死了。
我转身正要出去,却听见房顶有沙沙声,如细纱滚动,声音很小。
“有人吗?讨些吃的。有人吗………。”
我知道房顶沙沙声是有人在那里,于是就出声装作乞讨。
那人的身子很轻,轻的如麻雀,若不是今天外面无风甚是静谧,我是万万察觉不到他的存在。
我紧握住拐杖往外走,嘴里嘟囔着。
但刚走四五步,还未到房门处,房门就突然关闭。
屋顶沙沙声已然听不见了,与此同时,身后右侧的窗户突然炸碎,我转身看去空无一人。
正自谨慎四顾时,耳后突然传出细微的破风声。
我反应不及,一个东西在我的脖颈上扎了一下,我伸手拔出,是用吹管吹出的一枚细针,针头上还有白色粉末,看样子是淬过毒的。
我双腿一软瘫在地上,一个黑衣蒙面的忍者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站在我的面前。
“敢来这里讨饭,这里可没有吃的,不过下面的倒是很多,我这就送你下去。”忍者玩味的说道。
一柄苦无从绑腿抽出,熟练的朝向我喉咙扎下。
刹那间,我伸出左手扣住他的脉搏,手腕拧转,右腿一搭,瞬间将那忍者撂翻在地。
我突如其来的出手让忍者猝不及防,我与忍者在地上同时翻滚起身。
我手握拐杖,忍者单膝跪地,一手反握苦无,一手背在身后。
“竟然没有中毒?”忍者差异道。
由于我头上敷了一层面皮,所以刚才那根针并没有扎透皮肤。
“今天算我栽了,后会有期!”
两颗弹丸从忍者指间射出,在地上炸出一团白色烟雾。
我暗道一声不好,掩住口鼻夺门而出,也不知道这团烟雾里有没有毒。
待烟雾散去,再次进到屋内,忍者已经不知所踪。
论隐匿和逃跑,忍者绝对算得上第一。但论搜寻蛛丝马迹,狼穴的杀手绝不逊于忍者。
我摸着墙壁寻找忍者逃匿的蛛丝马迹,我知道他绝不是从门窗逃走的。
突然,我在墙上摸到了细长的深痕,顺着细痕抬头向上看,一道微弱的阳光斜着从瓦片间的缝隙射了进来,照射在梁木上。
墙上这道细痕是那忍者的苦无留下的,苦无不单单能杀人,也能用来翻墙。
“看来他便是从进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