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韩师,您的伤怎么样了?”钟衍艰难的逼音成线将这句话向底下的牢房传过去。
“我无事,你静心打磨法力便是,争取在我死之前凝练法刀雏形,不废我一番苦心,继我传承便可。”一腔幽幽悲苦之言敲打在钟衍心间,令钟衍鼻头泛酸。
大概也只有韩师这样的高人才能在短短几日以内想到以法力开辟一条细微的法力带,将声音传过来。
前身开始主要是学习了怎么开辟“狱”,“狱”是一个精神的空间每个修习法家功法的学子,若是开辟不了“狱”那么他一辈子都不能使用“法”的力量。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王土之下莫非王臣,各国都有各国的法典,在哪一个国家就得遵守这个国家法典的制约,“狱”的作用,就是沟通国家的气运,以使气运带动律法对对方造成一定的压制。
钟衍这几天已经记住了韩师教导他的所有口诀,不到五千字,虽然是通篇古言,但是对于一个法科生来说根本不难。
而且韩师教导的功法包含面特别广泛,既有“法”,也有“术”,还有“势”,甚至还有道家的性命法门,实实在在能增加生命力。
钟衍已经知道这个时代多有玄妙,但是他觉得韩师这等人物不可能没有名号,就看被关在第五层都知道是牛逼的人物,能对的上号的也只有韩非,但是钟衍没问。
因为钟衍体会到了韩师那种传承下去的心情,只能学的加倍努力,而不去打乱教学进度。
钟衍入狱第六日,韩师终于将所有该嘱咐的地方再三叮嘱之后这才松了口气。
“衍,你今日已得我修行真传,我一身之传承集商君、申子、慎子各长于一身,又习道家性命之方保身寿数,可怜我未识天数,才落得如斯下场,幸而总是余下那一丁点儿的生机,送来了你,我这一身传承才有所去处,今生为师无所求矣。”
钟衍觉得有点儿心酸,就连韩师这么牛逼的人都这个下场,这战国的水得有多深啊!
钟衍只听得韩师一声苦笑“衍,我不识天数,不修人情,且易恃才放旷,妄图在抱负与现实之间与天争利,落此下场已是天佑,亦不奢求。”
钟衍默然,同是身处囚笼,他不知道怎么去安慰韩师。只能寄托让这具身体的爹救一救韩师。
钟衍心里急切地渴求钟钰的到来,然而直到第十天钟钰也没再来一次,只是差遣一个心腹告诉钟衍,将要出征,让他好好在牢里待着,再过五日便放出来,莫要生事。
在黑冰狱钟衍自然不敢生事儿,敢生事儿的估计不光凉了,估计都潮的生水了。钟衍也是心急如焚,并不是说他害怕韩师遭到他人的暗害,黑冰狱的防卫之森严绝对是超乎想象,是真的一只蚊子都过不去,主要是怕出什么意外。
毕竟门口守卫的一队预防万一的黑冰卫煞气惊人,往那一站,自然周围就生成了杀意力场,就是一个壮汉也得浑身冰冷。
钟衍通过记忆还记得前身的他进来的时候,黑冰卫的小队长冷着脸儿,一个不带感情的眼神儿一下儿就把前身儿喝的那点儿酒给机灵没了,那个看钟衍的眼神就跟钟衍看酒肆里的肉食一样,还是最不喜欢的那种肉!
钟衍盘膝坐在石床上,他要好好整理整理自己的思绪,这几天心理上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对于这个时代的认知也是大大的改变。
这个时代没有科技,但是有一种现代人没有的能力,这个时代没有好的医疗技术,但是体质决定了生命力的强弱,这个时代的人死亡主要是因为战争与粮食,如果没有战争粮食充足的话,钟衍相信,就算是缺医少药,但是大部分人绝对能活很长久!
那,这个时代,我能做些什么,钟衍很是迷茫,穿越客不做一番事业好像还真对不起穿越客的身份。
但是一个心思复杂的人真的说不上自己想要什么,锦衣玉食?这个时代的食物最多说得上是新鲜无污染,绝对称不上是美味,在食物上绝对没有什么特别值得享受的。
至于华贵的袍服,钟衍摸了摸身上纹着不知名猛兽的衣服,觉得不需要再多华贵了。
至于美人,钟衍不介意多娶几个,但是要是天天玩女人的话,他老子得把他绑在柱子上,用弓箭把他射成一朵花。
至于称宗做祖,那绝对是嫌自己活得长,大秦帝国这么多能人,作死得换一种做法,还是好好活在这个时代,见证这个时代,然后探究明白,这究竟是不是华夏历史上的战国,如果是,那么这些力量是怎么从众所周知发展到普通大众一无所知的。
毕竟嘛,在没有多么崇高的目标之前,做好现在,也就是俗话中的活在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看着黑漆漆冰冷的仿若吸收热量与活力的牢笼,钟衍心中默念,“某法家钟衍,行于世,幸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