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都城主推开了身前的小女仆,语气是难得地温柔,“谁许你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的,真是没大没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没有你插嘴的余地,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少在我眼前乱晃。”
他拿着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心脏,即使眼前的人很模样,但她映在他瞳孔中的轮廓依然是惊艳明媚的。
“我在黑暗的深渊里活着,一度以为天空就是黑色的,后来你走进我的世界,带来了五彩斑斓的颜色,很温暖的感觉,我很迷恋,也沉沦了。
也许是宿命作祟,当年我的父亲为了得到你母亲不折手段,现在的我如法炮制了我父亲的肮脏手段,像我们这种烂透了的人,和仙女的世界都不同频,怎么可能会得到她们的喜欢。
在黑暗世界苟延残喘的我,早就活得有点腻味了,死亡对我而言不过是无关痛痒的事,开枪吧,与其在漫长的黑暗里活着,我还不如死在温暖之下。”
心之所向便是灵魂归处,死在她手里他什么遗憾都没有。
“开就开,你以为我不敢吗?”凤衿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但枪膛里没有子弹,是虚张声势地空发。
幽都城主眸光惊愕地睁开眼,就看到女孩潇洒自如地吹了吹枪口并不存在的青烟,她看他的眼神除了鄙夷,再也找不到其他,“好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呢,做了那么多错事,还想在我手里讨个圆满的结局,你想得也太美了吧。”
凤衿摘掉了头上的假发发套,那里面藏着她易容的工具,不同长短的画笔和美容刀整齐地摆放在眼前,幽都城主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你到底想干什么?”
脑海中浮现出了不少保镖的面孔,凤衿正在斟酌挑那张面孔比较好,听到乔思远的问话,忽然想到了自己武力被压制那会儿,她抬手捏住他的下颚,眼眸闪过了一抹狡黠,“我啊就不弄死你,我也要让你尝尝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无力感,就问问你被人强行捏住下颚,你是觉得受宠若惊还是想跳起来掐死对方?”
幽都城主抿着双唇没有回答,不过从他阴郁的眼神可以看得出他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小女仆用无比崇拜的眼神看着凤衿,能够让城主大人低头的人果然是不同凡响。
“无言以对了是吧?你放心,虽然你肚子里没有谁的孩子,但我也最温柔的方式除掉幽都这个毒瘤,我现在对你的要求和你对我的要求是一样的,只要你够乖够听话,陪着我好好演戏,我不会拿你这条狗命怎样。”
凤衿的易容手法高超精湛,只是谈话间的功夫,幽都城主就换了张新的面孔,而且与他的骨架高度契合,即使眼睛再毒的人恐怕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我并没有让薛晓安排毒药。”幽都城主本不想提及,只是她那副要记一辈子仇的架势,让他有点生气。
闻言,凤衿唇边冷笑连连,“我应该说你蠢还是说你单纯,瞎子都看得出来那个薛毒医对你有意思,别告诉我你没看出来。
她守在你身边都得不到你的心,看到你对别的女人好哪还不嫉妒的发狂,女人的嫉妒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毒的毒药,比砒霜还要致命百倍。
你知道她给我喝的是什么药吗?那是使人终身难孕的药物,如果我不是神医弱水,那我这辈子就栽在你们这些狂妄之徒手里了。”
幽都城主倏地捏紧双拳,“我这就下令处死她。”
“自己都是我的掌中猎物了,还想处死谁,你那么厉害咋不上天呢?”
凤衿也给自己易了容,当幽都城主看到她那张脸,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墨来,“凤衿,你是不是疯了。”
“身边都是各种疯子,我能不疯吗?”她冷眸扫向乔思远,把他的气场模仿得丝毫不差,“乖乖地陪我演戏,若是演砸了,老子要你狗命。”
小女仆:“......”
她啥也不敢说,啥也不敢问。
待房间里的假象设计好,伪装打扮的凤衿带着他们走出了房间。
路上的保镖无不恭敬跪迎,从保镖的角度看倒也没什么,只是从幽都城主的角度看,他的手腕系着诊脉的丝线,线头的末端牵在女孩的手里。
画面太像仙女出街遛狗,以至于他面具下的表情十分难看。
是的,仙女是她。
他是狗子。
哪有什么天真无邪的女孩,得罪了她,在她眼里你只配做狗!
心眼小就算了,还特别记仇,而且还是有仇必报那种,都不带隔夜的。
几人走出城堡外,车辆都准备好了,刚要上车时,夜凌云不知道从哪个墙角冒了出来,“大人要出门吗?怎么不让属下陪同?”
“凤小姐想念家里的牡丹花了,城主大人不忍心看她难过,打算去塔市买些牡丹花绿植回来,这样凤小姐就能每天看到牡丹花了。”小女仆满脸希冀,就差没把城主大人是绝世好男人几个字刻在脸上。
“还不容易找到了为大人效力的机会,怎么能少了我?”
他不请自来地拧开车门,却被一只手干脆利落地锁住了喉咙。
凤衿将他的身体举到半空,浑身卷着致命的杀伤力。
“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我是城主,你只是我脚边的狗,在幽都,谁僭越了我的规矩,那就是自找死路。
你在塔市埋下的陷阱,还不足以弄死我,给我滚去地下刑堂尝遍所有刑具,有命出来你还是我的狗。”
小女仆激动得咬手手,嗷呜,她不是凤小姐,她就是城主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