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夜摇了摇头，“没什么。”

江城嘴里发出一声急不可耐的啧，非常振奋地追问她：“到底怎么了？满足我的好奇心不可以吗？”

盛夏夜如死潭般平静的眸子，就那样淡漠地盯着他，脸上根本就没有一丁点多余的表情。

“现在是你的好朋友死了，你在高兴吗？”她冷静地问。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刚才江城振奋之余，好像脸上露出了一点笑容。

江城忙不迭反驳，“我当然没有高兴啊，你看错了盛小姐，顾封臣去世，是我们所有人都不忍相信的事实，可偏偏这件事情就这么这么悲惨地发生了，我现在只是希望兄弟在天有灵，能够听到你的一句关心而已。”

盛夏夜觉得有点窒息。

把车窗摇了下来，自己跟着呼吸新鲜空气。

顿了顿，她才感觉到心安几分，她偏头看向江城，语气寡淡，“可是到了现在，我说再多有什么用？是他自己一心求死的。”

她都向神灵许愿，希望他能自然老死，能快乐一生。

“盛小姐，话不能这么说啊，顾封臣他也不能选择自己的命运，如果他身上的诅咒是真的，那么他活不过三十岁，想着人总有一死，好歹死得有价值些，所以他才只身涉险去救了孤影，他的这份诚心，你肯定能感受得到。”

盛夏夜嘴角抿成直线，静默了片刻，泪水无声地从眼眶中滚落。

江城见到这一幕，错愕地眨了眨眼，怎么还哭上了？

他赶紧回头去拿纸巾递给她，孤影也瞥他一眼，眉心压低了些许，暗中递给他一道目光，示意他不要再继续这个话题，可已经由不得他停止，盛夏夜不去接纸巾，兀自道：“他就是蠢，还没有责任心，如果他真的是为我考虑为我好，就不会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自己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他难道没有想过吗？如果他死了，即便是我师傅回来了，我再也见不到他了？我不会想他，我只会一日复一日地骂他不负责。”

江城从她的话中捕捉到了重点，“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原谅他了？”

盛夏夜皱眉。

“如果他没死的话，你就不会责怪他，往后你们还是能接着好？”江城的问题，带着引导的意味，但盛夏夜现在又伤心，又在气头上，根本没有心思去想那么多，只是自己沉默了两秒钟，然后才回答他：“我根本就没有责怪过他。”

见江城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盛夏夜才改口：“是有一点，因为他故意跟游琦走得很近来气我，恭喜他成功了，但这种生气，远远比不过他送死来得严重，如果他没死，现在站在我面前，我也会给他两拳泄愤。”

说到这里，她再次沉默。

如果……

可惜，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这么多的如果。

江城跟孤影相视一笑。

又在盛夏夜擦掉眼泪，抬头看向他们时，江城的表情又变得凝重几分，他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然后才一脸深沉地看向她说：“我突然想起来今天晚上有点事情，正好我带着孤影晚些要去看望我朋友，只能待会儿把你扔到附近的车站什么的，你重新打车自己回家了。”

盛夏夜先是一怔，然后点头，“好，都行，反正我没有胃口。”

她往后靠了靠，声音有气无力的，“那顾封臣的葬礼什么时候举办？现在顾氏集团动荡不堪，暂时还没有打算对外公布他的死讯吗？那什么时候他才能安息？”

天知道让盛夏夜认定顾封臣已死这个消息，她心中多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