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一旦有了孩子,尤其是男孩,她的心思就变了,这般紧张的模样,赵昕都没见过.....
待赵昕走到元春面前,元春才回过神来,陡然见到赵昕,元春下意识的准备起身相迎,忽地眉头一蹙,下身传来痛处,赵昕见状赶忙上前,道:“你身子不适,不必多礼。”
元春复又躺回床榻之上,道:“妾身谢过殿下。”
赵昕可没管元春这么多礼数,伸过头瞧了瞧襁褓里的孩童,瞥了一眼后便收回目光,这小孩子刚出生不久,都是皱巴巴的,也没甚好看的。
随后赵昕将手指放在孩子手边,被那个小小的手给攥住,赵昕心里颇有触动。
元春见状满怀欣慰。
瞧了瞧一旁局促的宝钗,元春还以为是她不好意思了,毕竟昨日可是元春打发赵昕去宝钗的屋里,今日又这般晚来,发生什么,身为过来之人,又哪里不晓得。
只见元春抱着看好戏的目光看着宝钗,笑道:“宝丫头,怎得了,平日里你可不是这般沉闷。”
宝钗咽了咽口水,刚鼓起勇气想要说些什么之时,赵昕忽道:“琴儿,尔等都出去伺候,本宫有要事要与太子妃商谈。”
抱琴等人虽不知赵昕有什么要事,听到赵昕的吩咐,自然是恭敬行事,福身行一礼后便退了下去。
元春见这般情形,顿感不妙,不好的念头油然而生,不过元春心中疑惑,却也没有多事,静待赵昕发话。
待人都走了出去后,赵昕旋即寻到锦墩上坐着,自顾自地倒起茶来。
“殿下,您不是有要事相谈吗?”元春见赵昕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疑惑心再起。
正在这时,宝钗忽地屈膝跪在地上,道:“姐姐,妹妹今儿个特来向您请罪。”
元春不明所以,疑惑地看着宝钗。
只听宝钗说道:“您这次难产之事,都是妹妹的过错。”
元春闻言顿时一惊,随即脸色变的阴沉起来。冷声道:“我道是谁有这般能耐,悄无声息地便布好了局,原是你这黑了心肝的。”
一旁的赵昕不由地黑了脸,这宝钗心神都乱成这样了,话都说不明白,哪有以往从容的模样......
只见宝钗似是没瞧见元春的脸色,继续说道:“姐姐此次早产,皆因妹妹我身上的香料,这香料乃是我哥哥从西域商人处所得,见这香料珍贵,便遣人送至妹妹手中,妹妹也是一时糊涂,想着自家哥哥所送之物,便没仔细查验,哪曾想,这香料混有茴香,一般人闻之无碍,可若是有了身子的人....”
说到此处,元春顿时明白过来,难怪此次早产如此怪异,自己防范甚严,居然还是着了道,原是自己身边之人出了问题,顿时,恼怒的心情充斥在心中,这次自己的孩子可是快没了,便不是宝钗故意为之,元春依旧是气不过。
忽地想起在一旁的赵昕,想起赵昕遣散侍女的用意,自己可是拼了一条命才给他生了孩子,赵昕却想着要护着别人,元春顿时委屈起来,眼圈也渐渐红润起来。
元春偏头看向一旁“事不关己”的赵昕,直问道:“殿下如何看待?”
赵昕沉吟片刻,说道:“此事本宫派人查探过,卖香料的那个西域商人于一月前便死于马贼之手,整个线索都已经断了,无从查起,至于宝钗,若她真想对你不利,怕是你也难逃一劫。”
这个道理元春也是明白,可此时她要的是一个态度,赵昕的态度,只听元春询问道:“殿下是何意?”
赵昕随即说道:“宝丫头虽不是有心,可确确实实犯了错,理应受罚,不过这是内宅事,本不应由本宫做主,如何处置,由你决议,本宫定然不会插手。”
元春听着赵昕的表态,心里终是好受了些,心神也慢慢稳定下来,最为主要是,母子平安。
诚如赵昕所言,此事过错在于宝钗,可也是无意为之,想着若宝钗真的想对她不利,自己的孩子确实难以平安降生。
虽是这般道理,但宝钗毕竟有错,不可不罚,但这罚的程度便有待细想,元春明白,赵昕虽是说任由自己处置,可若危及了宝钗的性命,赵昕决然不肯,到那时,她与赵昕定然起冲突.....
偏头瞧了瞧自己身边健在的孩子,又瞧了瞧宝钗忐忑的模样,元春心中不由暗道:“若是惩治宝丫头,怕也是随了幕后之人的意,更何况,宝丫头确是自个得力的助手,加之殿下的爱护之意,此时不如大方些,既往不咎......”
念及此处,元春对着宝丫头说道:“宝丫头,平日我常教导你,在宫中处处要小心谨慎,怎得如此糊涂。”
宝钗回道:“此事是妹妹做岔了,请姐姐责罚。”
见宝钗一脸恭顺,元春不由地暗自点头,随后叹息道:“罢了,念你初犯,此次便不予追究,更何况,若是处置了你,岂不是衬了歹人的心意。”
宝钗闻言,急忙说道:“妹妹犯了错,怎能不受责罚。”
话罢,宝钗便伏下身去......
元春见状便偏头看向赵昕,无奈道:“殿下,妾身已经不予追究,剩下来的您看着办吧。”
赵昕闻言一脸严肃地说道:“既犯了错,合该受罚,你若下不去手,便让本宫来处置。”
元春顿时一惊,赵昕居然要亲自惩治宝钗,这却是让元春猝不及防。
顿了顿,元春便问道:“殿下打算如何惩治?”
赵昕嘴角微微上扬,道:“前儿个内务府不是送了些机关巧物?便用它来惩治宝丫头吧。”
元春闻言顿时脸色一红,而宝钗亦是浑身一个激颤,那些个机关巧物,哪里能使得,尽糟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