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朝会,二十班的班长点名时,发现靳垚没有来,他将这事汇报给了李老师。 散会的时候,罗放去找薛右齐,正好见到秦书甜与陈巧儿,就顺嘴问了一句:“书甜,你知道靳哥去哪儿了吗?” 秦书甜惊了一下:“我不知道。” 靳垚周末不都是跟他们一起混网吧的吗? “甜甜,你跟靳垚之间发生了什么不可言说的事?” 秦书甜推了一下陈巧儿的手臂:“你别乱说。” “罗放来问你靳垚去哪里了,这个怎么看怎么有猫腻,好吧?当我傻啊?” 薛右齐嘿嘿地笑:“巧儿,你一点都不傻,周五那天晚上,靳哥和书甜一起回家的。” 陈巧儿夸张地双手按住脸颊:“晚上?一起?回家?我到底错过了什么?” 罗放大笑:“你错过了年终大戏!” “快!快!快!给我讲一下!” 秦书甜扯着陈巧儿的衬衣袖子:“别听他们胡说,走了,快上课了。” “嘿,上课哪有八卦重要。” 秦书甜:“……” 陈巧儿有着一颗坚定的心,任秦书甜怎么拉扯她都不走。 秦书甜最终放弃她,自己回教室了,薛右齐跟周长麟说了一声,独自追赶上秦书甜的脚步。 “书甜,我有事跟你说。” 秦书甜看她,不明所以。 薛右齐身体侧过一些,小小声地说道:“周六早上我给靳哥打过电话,他说他在机场,叫我不要告诉别人,我连罗放他们都没说。” “嗯?机场?他要去哪里?” 薛右齐咧着嘴尴尬地笑着:“我问他了,他不告诉我,只说国庆以后再回来,要不你给他打个电话问一下?” 秦书甜表情微妙:“我为什么要给他打电话?” 她跟他不是很熟,他去哪里跟她有一毛钱关系吗? 薛右齐嘴巴往下撇,剧情有些太过复杂,真是难以看清啊。 下午放学,秦书甜回到家里,何诗琪正在打电话:“你个臭小子,简直太没章法了,你跑去洛城好歹跟我说一声,我也替你编个借口跟老师请假,你们班主任今天给我打电话时,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靳垚,你这个样子究竟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靳垚说了些什么,何诗琪又道:“你说什么?你国庆以后才回来?你疯了吗?缺那么多天的课!你马上给我回来!” 靳垚似乎挂断了电话,何诗琪气得差点摔手机。 周玥在旁劝解:“诗琪,别太激动了,注意身体。” “阿玥,你说我怎么生了这么一个儿子?这是要活生生地把我气死吗?” “垚垚是去了洛城?” 何诗琪找回一些神智:“对,他是去了洛城。” 洛城是靳垚的家乡,也是他从小生长的故土。 “唉,把我都气晕了,还以为他跑去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何诗琪拿出手机调出一个号码拨过去。 那边很快接通,带着惊喜:“琪琪?” 何诗琪的声音立马变冷:“你儿子去洛城了,说是要跟傅辰北住在一起,你去把他给我拎回来!” 靳忠询问:“发生什么事了,垚垚为什么忽然跑来洛城?”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说是周六就过去了。” 靳忠安慰她:“琪琪,你别担心,小北是个懂事的孩子,出不了什么乱子,我马上就去找他。” “嗯。”何诗琪准备挂断电话,靳忠又喊了她一声:“琪琪,你还好吗?” 何诗琪抿了抿唇,沉默很久才回他:“挺好的,我挂电话了。” 靳忠还想说些什么,最终只吐出一给字:“好。” 秦书甜默默听着大人的对话,并未从中理出一个头绪来,只是有一点可以确认,何阿姨跟靳叔叔之间的确出了事,但是又不像是夫妻感情的事。 . 转眼就到了国庆,节日期间,秦书甜陪着周玥回了一趟茗乡,去给秦正武上坟。 十月四日,是爸爸的忌日。 祭奠之后,她回到老家跟冯雪待了一整天,冯雪一直缠着她问靳垚的事,她便挑拣了一些能说出口的跟她聊,最后还跟冯雪信誓旦旦地说她要忘了靳垚开始全新的生活。 冯雪表示支持她的决定! 长假里,北风呼啸而过,临城降了一次温,学生们穿上了秋装外套。 国庆收假的第二天就是第一次月考,考场按中考成绩排位,前天下午所有学生已经看了考场,考试当天直接过去就行。 一中的教学楼按年级划分,总共有三栋。 第一考场就是一教101课室,由于每个考场只能坐三十名学生,整栋教学楼用起来都有些不够,所以还借用了不少综合楼的课室。 高一最后一个考场就设在综合楼的阶梯一课室。 阶梯一课室与一教101课室隔了一个小花园,遥相呼应。 秦书甜就是在这个小花园与靳垚他们撞见的。 消失十来天的人,终于回来了。 靳垚敞着外套,单手插在校裤兜里,一贯地懒散,瞧见秦书甜时,嘴上吊着笑。 他剪了头发,比之前精神一些,朝阳斜洒他身,墨黑的发丝都染上了一层金色的边。 狭路相逢,秦书甜绕道而走,靳垚腿长,移动了一步挡住她:“你躲我干嘛?” “谁躲你了?”秦书甜说得有些急,耳朵红了。 罗放与姚庭汉偷偷溜走。 靳垚低眉浅笑,从裤兜里摸出一个小盒子:“知道你是个小气包,所以专程从洛城给你带了礼物。” “才不要你的礼物呢。”秦书甜气哼哼地跑开了。 靳垚转身看她的背影,摇摇头,把小盒子收回兜里。 . 高一月考总共考九门,分两天半完成。 火箭班的杨皓月考前发高烧,跟老师告假说不能参加月考,后来他父母加紧治疗,加上他本身体质不错,昨天基本恢复,又报告老师要参加月考。 考场已经布置好了,按照杨皓的中考排名,他应该在第二个考场,要是就这样把他插进去,后面所有考场都要变化,老师不想再挪动,决定让他去最后一个考场考试,反正卷子是一样的。 考试铃声打响,语文卷子发下去才十分钟,最后一个考场就有人举手,监考老师问他:“同学,请问有什么事?” 同学回答:“老师,可以交卷吗?” 教室里一片哗然,监考老师示意学生们不要出声,他走到讲台,敲了一下黑板:“开考后半个小时才能交卷。” 紧接着发出不少哀嚎声:“吼。” 杨皓低头做着卷子,不停地摇头,果然如余亮所说,最后一个考场的人卷子一发下来就有人喊要交卷,而且还不在少数。 从来优秀的他居然沦落到与这些蠢人一起考试,月考结束,他要去买彩票,应该可以中头奖。 靳垚盯着语文卷子,手中的笔紧了又松,松了又紧,这十来天,他总共去了心理咨询室四次,许曼避开了最敏感的数学问题,以及与它相关的物理与化学,先从语文和英语着手。 经过四次调适,效果不算太明显,却也有一定的改善。 例如,看见语文试题,已经没有之前那么抗拒了。 他用许曼教的暗示法,给自己做了十分钟的心理建设,开始提笔做卷子。 半个小时一到,陆陆续续有人交卷。 罗放与姚庭汉舞完全部试题用了三十分钟,出去时,发现他们神圣的靳哥居然还在奋笔疾书。 姚庭汉扒在窗口朝里看:“卧槽,靳哥以前不是半个小时一到交卷了,今天怎么看着没有要交卷的意思?” 罗放笑得暧昧:“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谁知道刚才小甜甜跟靳哥说了什么话。” 姚庭汉捂嘴偷笑:“我也觉得说了什么。” “汉堡你笑得好贱,想啥呢?” “你又想啥呢?” “我多纯洁一少年,哪像你,整天想些乌七八糟的事情。” “放放,你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两人在外面打打闹闹,又等了半个小时,才见靳垚交卷。 下午的数学,靳垚半个小时一到就交卷了,从考场出来,罗放凑过去:“靳哥,你怎么这么快就交卷了?” 靳哥侧头看他:“不会做待在里面干什么?思考人生吗?” 罗放:“……” 上午那个做了一个小时的人,真的不是他们的靳哥。 第二天上午的英语考试,罗放惯性地以为靳垚半个小时就会出来,谁知道,他与姚庭汉在外等成雕像了,才见他们的靳哥从考场晃出来。 “靳哥,你这是要飞升学霸的节奏啊,你做完了整场考试。” 靳垚挑眉,显然不想多提及相关话语:“还行吧。” 罗放见他狂霸酷拽一副睥睨天下的样子,以为他的靳哥当真完成了学渣到学霸的飞跃,岂料,下午的理综,他半个小时一到又交卷了。 说好的逆袭呢?难道只是童话里骗人的桥段? 唉,这起起伏伏的人生啊,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