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
穿着护士服的年轻姑娘打开门,推着医用小推车轻声走进病房。
她要给这个病房的病人更换葡萄糖。
根据记录,这位病人已经昏迷了一个月零四天。但无论检查多少次,也没能搞清楚他到底为什么一直昏迷不醒。
病人03A号,表体无任何损伤,内脏器官表现良好,大脑活跃度正常,未发现任何可致使其昏迷的诱因。可就算这样,病人依旧不见醒来,而将他送过来的人也没有一定要唤醒他的意思。
只是每隔三天,负责这个病房的医护人员都会被更换,并被禁止再次接触这间病房。
奇怪的病人,以及奇怪的家属。
虽然年轻的护士小姐并不认为那些人和这位病人有什么血缘关系,毕竟他们无论是长相还是气质甚至是言语间对待病人的态度,都更像冰冷的陌生人,因某些不得不这样做的原因而照顾对方。
不过也有一些看起来态度比较平和,但据说那只是保镖。
护士小姐弯腰从小推车中拿出一瓶新的葡萄糖,打算更换原本那瓶。只是她一直起腰,就与一双灰色的眸子对视上。
她吓得往后退了一步,但优秀的职业素养让她在第一时间掏出对讲机,“七号病室03A号病人醒了。”
随后,她快速询问病人:“先生?能听清我在说什么吗?您感觉身体还好吗?有没有什么……”
青木泽眨了眨眼,视野中仿佛还残留着那不属于地球上光谱范围内的奇异色彩——莫名在某盲目痴愚之神身边睡着后,青木泽不可思议地做起了梦。他猛地他又回到那片山林,鬼舞辻无惨不知所踪,星之彩却像已经吸收完了所需的生命力,开始蜕变了。
梦中的整座山林都像在燃烧一般,各种各样的色彩汇聚成一点,在树梢、在草叶、在花瓣上点燃,它们跳跃欢呼着,仿佛异乡旅人终于凑齐了回归故乡的路资,它们汇聚在一起,紧紧包成一团。
然后喷射而出,如一道拥有世间最奇特也最诡异色彩的洪流。
当这些色彩完全消失,青木泽的梦也就结束了。
他没搭理护士小姐的询问,在视觉恢复正常后,他开始观察自己身处的这间病房,最后他扭过头,将视线转向窗外。
三月初,早樱已经开始绽放,单瓣樱花没有重瓣樱花那样绚丽惊心,但却很适合静心观赏。
大概是没能得到回复,护士小姐不再询问,而是安静地守在一边,等待医生到来。
很快,青木泽熟悉的白大褂出现在眼前,同时出现的还有两名黑西装与一名有着红褐色头发的青年。他们直接带着青木泽进行了检查,确定身体没什么毛病后,黑西装就让白大褂离开了。
之后是询问时间。
黑西装犹豫着问坐在对面的青木泽:“青木先生,请问您真的没有问题吗?”
青木泽温和地笑着,说:“我确定我身体很好。”
但看到他的微笑,黑西装们顿时露出了一个有些惊恐的眼神,他们对视一眼,又看了看守在一边的红褐发青年,定了定神,才继续问:“那您为什么……”会忽然昏迷呢?
难道是装的?也不是没有可能,虽然装作昏迷一个月一动不动躺在病床上是很匪夷所思,但他们想,如果对象是青木泽的话,这就不是没有可能的。
青木泽歪了歪头,他乖巧地回答:“我不知道。”
“可是……”
“说不定是什么异能呢?”青木泽看向红褐发青年,意有所指地说:“织田先生有听说过类似的异能吗?”
没想到问题会问到自己身上的保镖先生愣了一下,他“啊”了一声,耿直地说:“没有……但如果是异能的话,确实可以理解。”
于是青木泽就摊了摊手,表示果然如此。
黑西装当然知道异能力的奇特之处,它们千奇百怪,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不存在,并且随着异能力者的开放,一个能力可以呈现出多种不同的效果。
他们可是异能特务科的文职人员!绝对比织田作之助这个战斗成员更明白异能力的多样性。
但这种解释没法说服他们,如果是别人,他们可能真的会这么以为,并给出合理的解释——因为得罪的人太多,所以被人报复之类的……
可眼前的年轻人不行,他没有仇人。并不是说他从未得罪过人,但觉得自己被冒犯的反而不是对方伤害过的,而真正被青木泽侵害过利益的那些……
不是死了,就是十分诡异的,感激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