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里两人情意绵绵,御花园的万春亭中,后宫的高位嫔妃几乎都出来了,连闭门几日的高贵妃也出来了。
宫人给高贵妃上了茶,纯妃瞧着高贵妃依旧面容泛白的模样,装模作样的忧心:“贵妃娘娘这将养了些时日,怎么瞧着面色还是有些不好?”
高贵妃用帕子压了压唇角,眉间带了几分愁绪:“本宫这身子,打小就带了弱症,这几日的功夫,又能起的了什么作用?”
话落,嘉妃斜了纯妃一眼,笑的妩媚:“只怕贵妃这并非是弱症所致,而是心病罢。也是,算起来,皇上也有好几日不曾去贵妃宫里了,这才导致贵妃郁结于心罢?”
满宫里,谁不知道高贵妃把皇上的恩宠看的比自己的命都重要,皇上稍稍冷落她几日,便受不住的主动贴上去,可这次却罕见的没听到贵妃往养心殿求见的消息,倒是让嘉妃有些侧目。
高贵妃脸色发青:“嘉妃,你放肆,皇上去不去本宫宫里,皆是圣恩,又岂有本宫埋怨的道理,若是你再胡言乱语,小心本宫禀了皇后娘娘,按宫规处置你。”
众人不防高贵妃骤然发作,一时有些诧异,还是娴妃莞尔一笑,劝道:“贵妃娘娘息怒,大家都是姐妹,又何必弄的这般面红耳赤,惊扰了皇后娘娘,少不得脸上不好看。”
说着,娴妃给嘉妃使了个眼色,嘉妃接到暗示,又觉自己位份吃亏,哼了一声捧着茶盏抿茶,再一言不发。
有人给递了台阶下,高贵妃脸色也好了许多,只是不等高贵妃完全缓过来劲儿,娴妃偏了偏视线,看着亭子下的花团锦簇,不经意道:“说起来,我刚从翊坤宫出来时,正好看见皇后娘娘身边的清菡,看她去的方向,好像是养心殿。”
众人心下一惊,纯妃听了,老大不高兴:“一个宫女,也敢往皇上跟前儿凑。”
说归这样说,她们心中也清楚,人家能往皇上跟前凑,必定是得了皇上允准的。
刚熄了声的嘉妃一听,心思瞬间就活络起来了,白了一眼纯妃道:“且看那宫女的模样,就知日后必定是要和咱们做姐妹的,不过早晚得事儿罢了。”
纯妃脸一耷拉:“一个卑贱的宫女,也配和咱们互称姐妹?”
嘉妃捂着唇吃吃一笑:“纯妃这话可就错了,要知道,当年圣祖爷的德妃,也是宫女出身,可最后,不照样封妃,掌管后宫大权,甚至最后还坐上了太后的宝座,便是那良妃,也只是辛者库罪奴,一朝得了圣祖爷恩宠,照样飞上枝头变凤凰。所以啊,宫女怕什么,端看皇上的意思。”
嘉妃和纯妃你一言我一语的,直叫高贵妃心里听的堵得慌。
她起身甩了甩帕子:“本宫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休息了。”
待贵妃的背影走远了,嘉妃忍不住冷哼一声:“惯会装模作样,说是回去休息,她的钟粹宫可不在西边,怕不是坐不住,想去养心殿邀宠吧。”
嘉妃本也是猜测,谁知竟一语成戳,还真说中了。
吴书来看到高贵妃只带了几个宫女到了养心殿门口时,心中大呼晦气,早知道就不出来侯着了,哪怕在殿里随便找个角落待着也好过要得罪人来的强。
可人都到跟前儿了,吴书来也总不能这个时候转身当没看见,只他留了个心眼儿,请安的时候声音老大了:“奴才给贵妃娘娘请安,娘娘金安。”
高贵妃一心只想着养心殿的宫女,没察觉吴书来的异样,只道:“吴总管,本宫想见皇上,麻烦通报一声。”
殿内,柳清菡原是被乾隆搂着坐在身边的,一听吴书来的请安声,几乎是下意识的站了起来,有些不知所措的垂着头,像是做错了事的小媳妇。
乾隆听着外间的声音,不以为意,他拉过柳清菡的手细细把玩:“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就这么害怕?”
“那是贵妃娘娘。”
娇娇糯糯的嗓音,让乾隆眉心舒展:“罢了,你先回去吧,改日朕再去长春宫看你。”
“是。”说的跟长春宫是她的一样。
柳清菡屈了屈膝告退,走到门后时,忽然扭头,娇俏的笑了笑,大着胆子说了句:“除了送汤,奴婢还要多谢皇上请的太医。”
殿门从内打开,阳光照在柳清菡身上,像是镀了一层金光似得,美得不似凡人。
她不慌不忙的走下台阶,徐徐行礼:“贵妃娘娘金安。”
走的近了,高贵妃才看清柳清菡略有些红肿的唇瓣,不用想也知道这贱婢在里面是如何勾引皇上的,她气的身子有些抖,正准备张口训斥,殿内乾隆的声音忽然响起:“吴书来,让贵妃进来吧。”
听到传唤,高贵妃舍不得耽搁,经过柳清菡身边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才进去。
柳清菡将那抹警告看进眼里,无所谓的笑了笑,日后,指不定倒霉的是谁呢。
回去后,皇后瞧着柳清菡的模样,心中了然,也没多说什么,就让她回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