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选择去蹦迪,是因为温思伶需要一个宣泄口。
一个能让她快意发泄烦躁情绪的喧嚣之处。跳场舞,出个汗,也许就能把一切烦恼都抛之于脑后。
江璟元带她来的这家夜店很出名,在海城寸土寸金的地方占地很大,舞台灯光和音响都极好,一看就是老板重金砸出来的效果。
今天在台上表演的还是她叫得出名字的一位饶舌歌手,之前在某网络综艺节目大火,出过几首朗朗上口的嘻哈歌曲。
温思伶点了一杯啤酒。
江璟元扬眉,在他印象中温思伶不喝啤酒这种度数低的酒:“不喝shot?”
温思伶抿着唇看他,摇头。
她下午回到蒋敏家时精疲力竭,在床上睡了足足四个小时。
醒来时已经是傍晚时分,她晚上九点打车去找江璟元时,蒋敏还没回家。
她用短信知会蒋敏,说自己要约大学同学一起吃宵夜。最多她也就能喝几瓶啤酒回去,要是喝得酩酊大醉回家,还不知道第二天要被她怎么教育。
也挺可笑的。
叛逆的事她都只敢做一半。
温思伶带来海城的衣服都是安全牌,和夜店不搭,不过她本来就不是为艳遇而来,随意从包里挑出一件oversize的浅色衬衫穿上,搭配黑色过膝长靴。
衬衫宽松,遮住她姣好的身体曲线,整个人慵懒感十足。
而江璟元没换衣服,穿的还是白天那件衬衫,领带被他卸下。
他领口的扣子松开一颗,露出清晰的锁骨线条,和一小块白皙的肌肤。
斯文败类用来形容他不算过分。
场内声音太大,温思伶只能贴着耳朵跟他说:“我去跳舞了。”
江璟元手里捏着酒杯,闲闲地靠在卡座椅背上,支着腿,懒散朝她点头。
“去吧。”
温思伶走到舞池,只跳了不到半首歌的时间,突然心血来潮,回头朝卡座望了一眼。
江璟元仍在原位,只不过几分钟的功夫,就有几个年轻女孩到他座位附近,在和他热烈攀谈。
因为光线昏暗,江璟元的五官湮没在黑暗之中,表情看不真切。
也许他在和人家热络地聊天也说不定。
温思伶冷哼一声。
哼,男人。
温思伶不想理会。她把注意力转移到DJ身上,跟着舞池里来寻欢作乐的男男女女一起,撕掉平日伪装的面具,痛痛快快地跳了很久很久。
直到体力耗尽,她满身大汗,平时一周的运动量在今晚都耗完了。
她回到卡座,江璟元孑然一人,之前和他攀谈的女孩已经不见。
温思伶重新叫了一杯冰啤酒,灌了几大口。
她拿纸巾拭去额间冒出的汗,坐定几分钟,呼吸渐渐平稳下来。
她故作惊讶问道:“咦,刚刚你身边的女孩子们呢?”
“啊。”江璟元抬睫,眸光里情绪不明,“早走了。”
温思伶眯着眼:“怎么,不是你喜欢的类型?”
江璟元挑眉。
“太小了。”江璟元握着酒杯,杯中的液体跟着他手中的动作轻轻晃动,他散漫地说着不着边际的话,“我让她们回家写作业。”
……
温思伶第一次发现这个人睁眼说瞎话的能力挺高。
她哼一声道:“骗人。”
江璟元轻笑了声:“真没骗人,我说我不是一个人来,她们就走了。”
他的目光毫不避嫌地一直在她脸上打转儿,看得她耳垂滚烫。
温思伶下意识去捏自己的耳朵,不知如何作答。
江璟元似乎也没指望她有所回应。
他目光熠熠地注视着温思伶,嘴角溢出一丝浅笑:“跳完了?今天结束了?”
温思伶点头:“嗯。”
“那走吧,去江边透口气。”
*
从夜店走出去不远,就到了江边。
江口风大,秋夜的晚风拂在脸庞,带着凛冽的水汽,凉意更甚。
夜已深,江边人烟稀少。
温思伶和江璟元一前一后漫步在沿江步行道上,整个世界回归于平静。
江璟元在温思伶身后,跟随她的步伐。
路边昏暗的橘色灯光拢着温思伶纤细的身影,她的背影看起来小小一只。
江璟元跟上温思伶的脚步,把搭在臂弯的西装展开,套在温思伶身上。
温思伶感受到肩上的触感,倏地停步,转过头。
江璟元只是淡淡地说:“别着凉了。”
她显然刚刚思绪在别处,回过神之后,朝他低声说了一句“谢谢。”
今夜乌云蔽日,被城市灯光渲染成墨红色的天空上没有一颗星星。
温思伶的思绪被拉回到很久之前。
这里的景象很熟悉,她记得之前的某一天,也是在湖边,秋风萧瑟的时节,她独自一人趴在栏杆边上,过了很久很久。
那时的她正处于人生中最迷茫的时分。
那么此时今日,一切都改变了吗?
一切都在变好吗?
温思伶转过身,面对着湖对岸。
对岸是成排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像一块块垒起来的彩色积木。
温思伶凝神盯着远方璀璨的城市街景,说:“你知道吗?我以前留学的城市,v市。那里也有一个港口,和这里的感觉很像。”
江璟元的脚步跟随温思伶也停下来:“你后来回去过v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