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阴恻恻的,怪风冷冷刮过她娇嫩的双颊,一片寂静中,身后突然出现一些细碎几不可闻的动静。她心底咯噔一声,猛然转过身还不待她看清那人相貌,身子一歪,一股大力径直撞上她的肩膀。
力道之大之迅猛叫她措不及防,避无可避,只觉得眼前景物飞速转动,身子一轻然后猛地落进水里。
冰冷刺骨的湖水倒瞬间倒灌进她咽喉,一股脑窜进她衣物,死死拖着她往湖底伸出拽,她忍不住被呛几口,却被强迫灌进更多水。
突如其来的周身环境转变,瞬间的寒凉叫她的四肢变得无力沉重,她挣扎着想要从湖中游起,双腿用力扭动,却被冗沉的衣物牵制住。
她颤抖着手像将衣物脱掉,但是脱衣的速度根本比不上下坠的速度。
一番挣扎后,虞岁桉体力逐渐被掏空,胸口因窒息炸裂般难受,她再无力挣扎,意识也变得模糊,水里一片漆黑混着淤泥,暗的看不清一丝光。
最后竟然连月亮都看不见……
这是她脑子里最后浮现出来的想法,在意识最后的时候,迷糊间,她听见‘噗通’一声落水的声音。
有人来救她了?
她撑着沉重的眼皮想掀开看一看是谁,但两眼上仿佛有千斤重,任凭他怎么挣扎都严丝合缝纹丝不动。
她用力想挣扎一下,提醒一下那人她的位置,水下黑的要命眼前乱糟糟一团不知什么东西糊住眼睛,什么也看不清。
可那人却丝毫不受影响,在跳下水后精准找到她。
虞岁桉只感觉手腕处被什么东西紧紧攥住,然后被那人使劲儿一拽,轻飘飘的那人距离拉近,然后在下一秒,唇上一紧,牙冠十分不争气的被一个温软湿热的的东西撬开。
生涩的攀上她的小舌,缠绵纠缠,将口中的气息渡给她,淡淡的像雨后青草的清香瞬时溢满她整个口腔,偏带着一丝苦,穿透血液,绕遍全身。
然后又是划拉一声,他将她带出了水面……
再然后,喧吵声,呼喊声,各种杂七杂八的声音一起灌入她的耳朵,她只觉得嘈杂,紧接着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
“阿爹……不要……赵姨……啊……”
虞岁桉猛地从床上坐起,大口喘着粗气,白皙平滑的额上全是细碎汗珠,后背寝衣同样被冷汗沁透,锦被被紧攥在手心,心口突突像是要蹦出来。
刚才门中的场景叫她目眦尽裂,不忍直视……
她竟然看到了阿爹赵姨被刽子手在刑场行刑的场景!
烈阳高照明亮的耀眼,灼热几乎将地面烤化,万众瞩目下,她的阿爹赵姨被人压在行刑台上,她甚至还看见有人向上丢了一颗臭鸡蛋。
“贪污受贿,搜刮财产!我还以为国公府有多干净!不过尔尔之辈!”
“官官相护,原来名声那么好怕是也是故作姿态,指不定那我们当傻子!”
在顾承允一张圣旨之下,人们对于国公府的揣测不绝,民意激愤,一时间高台上两人成为众矢之的,人人得而诛之的万恶罪臣!
虞岁桉轻轻飘在半空中想要向人们解释,但是不管她怎么说,说什么下边人都听不见,最后她竟眼睁睁看着刽子手斩杀了阿爹赵姨!
不——不要——
她大喊,但无济于事。
手起刀落下,猩红的鲜血喷涌而出,在刺眼阳光下像是串串红珠落地,虞岁桉的心也像是随着刽子手被斩成两半。
撕心裂肺般的疼痛传来,她已经痛到麻木不知该作何反应,只能拼命将手向前抓期盼能里阿爹赵姨近一些。
但还不待她真的碰倒,身体就是一阵天旋地转,意识瞬间落空,她猛地哭喊起身睁开眼就换了一副天地。
雕花的细腻床愣,层叠薄纱掺着翠青印花的锦缎床幔被挽起撑在两边,左边竹青山水的屏风隔断,这……这是她的房间?
她手无意识摩挲着滑腻床边,翻身下床。脚踩在地上的时候一阵发软,第一下她一把跌在地上,在一下才站起身子。
起身随便拽过一件外衣披上,缓步推开房门出去,一出去就迎面碰上了正要进来的秋水。
“小姐!你醒了!”秋水红肿的大眼睛里满是欣喜,然后紧接着弯眉一竖:“你怎么出来了小姐,快回去躺着,太医说这俩天你还不能走动。”
说罢拽着虞岁安就要往床上带,被虞岁桉拉住,问一句:“今日是什么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