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答道,“大爷知道,早上那晋王府念礼单的人,是当着他面点了一遍才走的。”
“大伯人呢?”
“上街去了。”
“上街?出了这天大的事儿,他还有闲心去上街?”
众人不言,支支吾吾的,最后还是青果开的口。
“大少爷,大爷是听说小姐今日要上街去准备婚嫁事宜,所以刚刚抽了一条棍子,喊着要打死小姐的话儿,便才上街去的。”
“…………”
秦孝恩无语的伸手扶着额头,“那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上街拉架去,下次再有这种事儿,记得提前叫我起来。”
话毕,衣摆一撩,便是忙里慌张的向外跑去。
不比家里人气的气,急的急,秦君恩今日心情可是生的极好。
一大早,宋瑾修便遣了长风陪她一道出门来,说是喜欢什么,瞧上什么,尽管买下便是,花多少钱都由他来买单。
这倒也不是钱的事儿,主要问题还在长风身上。
且不说这两人早前便结下了梁子,就长风这个年纪的孩子本也就好睡懒觉,大清早被人拉起来自是不乐意的。
更何况叫他起来还不是为了别的,竟是要陪秦君恩这个野蛮丫头逛街买东西。
“真是不知道王爷瞎了哪只眼,那么多世家小姐哪个不比你好,他居然能瞧得上你?”
这话说来刺耳,但秦君恩听后不仅不生气,反倒还平添了几分得意。
她双手负后,只将将脚下这步子迈的轻快。
“如何?你不服?不服同王爷说去呀。”
“你…………”
长风气恼,也不好骂些难听的,只将这袖口子狠狠一甩,‘哼’过一声后便将身子给侧了过去。
秦君恩心下窃喜,也不和长风多做计较,今日出来,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的。
听闻宋承治知晓自己跟了晋王,秦家这条路走不通,便又去勾搭起了高相国家的小女儿。
这个女儿秦君恩前世也是认得,还与她做了一场姐妹。
那时她与宋承治已结为夫妻,也不知道那狗男人又给人高家小姐灌了什么迷魂汤,竟是说服了堂堂相国之女嫁与他做侧妃,又回过头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请求秦君恩准许。
那些年却也犯过不少傻,伤心难受过,但也好在这高家小姐为人良善,过门后未与秦君恩起过冲突,反而二人相处和睦,关系极好。
只是可惜姑娘红颜薄命,进府一年怀了身孕,后因难产而亡,母子二人,双双没能活命。
秦君恩恨也是真恨。
她后来知道这一切都是宋承治布的局,也为时已晚。
高家小姐是被他有意害死,转头又同人娘家放出话去说,是因为女人之间勾心斗角起的争端。
只三言两语便将这矛盾给转移到了秦君恩的身上,这也是后期,高相一族的势力为何那般执着于帮他宋承治搬倒秦家的原因之一。
秦君恩今日出门便是得知了这高家小姐今日也有行程的缘故,便一早带着人来这香膏铺子里等着了。
果不其然,她刚与长风斗完两句嘴后,便瞧见一身着蓝色素裙的姑娘,安安静静的迈入了门来。
“高小姐。”
大大方方摆着手同人打了招呼。
高家小姐好奇抬头,瞧见秦君恩的眼里也带着些迷茫。
“我叫秦君恩,是镇北将军府秦家的闺女,前段时日刚从北疆回来,我父亲是秦萧,大伯是秦剑,爷爷是秦淮安,哥哥是秦孝恩,你没见过我,不过我却是认得你的。”
秦家鼎鼎大名,做个自我介绍,高家小姐便自是明了。
于是姑娘家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又点头同她笑道,“原来是秦家姐姐,早前便听闻过你的大名,竟是今日才见着一面。”
“不碍事,不碍事。”秦君恩热切的将人双手握住,“相遇既是有缘,今日你来此也是买香膏的,要不我送你一盒吧,你随便挑便是。”
“多谢姐姐好意,倒是不必了,还是你挑一盒,我送你吧。”
“那哪行,你都叫我姐姐了,哪里还有让你送礼的道理。”秦君恩话毕,便是不管不顾的拿了两盒香膏一并塞进了高家小姐手中,“收好了,可莫要再来推辞。”
“这…………多谢姐姐好意。”高小姐这才收下,不过手里拿着两盒觉得不合适,便又说,“姐姐送我一盒便好。”
说着话,便将手中那一盒又交还到了秦君恩的手中。
秦君恩手里拿着这香膏,脸上笑的良善,心里却憋着坏儿道,“这一盒不是给你,是给那七皇子府上那位商姑娘的。”
高小姐像是头一回听见这个人,她好奇问道,“商姑娘,谁是商姑娘?”
秦君恩道,“你这番不是要同那七皇子一起游船去吗?”
高家小姐点头,“是要和七皇子一起游船去,不过姐姐是如何知道的?”
秦君恩道,“是七皇子告诉我的呀。”
高家小姐更疑惑了,“七皇子为何要告诉姐姐这个?还有那商姑娘究竟何人,姐姐为何要我去转送这香膏?”
秦君恩笑了,用长风的话说,就是笑的可贱可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