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疯狂的大喊着，拼命的向着陈梁的方向跑去。

“把河神大人还给我！”

眼前的一切都在浓雾的掩映下模糊不清，看不清脚下的孙国很快就摔倒在了。

地上的硬草杆戳破了他的手掌，但是他丝毫不在乎，慌忙的向前爬去，想要去到神的身边。

可惜并未如他所愿，陈梁最终消失在了浓雾中，再也无法看见了。

孙国绝望的向前伸出手，仿佛在够那一丝微不足道的希望，希望河神能够再次回到自己的身边。

突然，奇迹发生了。

一条橙色的金鱼出现在了浓雾中，祂在雾海中游动，摇摆着飘逸的尾鳍，向孙国过来了。

孙国被眼前神圣的一幕深深地震撼了，他瞬间泪流满面，狼狈的爬向了他心中至高无上的河神大人。

河神大人又回到自己的身边了，这一刻的他是无比的幸福。

橙色的金鱼离他越来越近，很快就来到了他的面前。

他终于看到河神大人的真面目了！以前的他都只能远远的在一旁敬仰供奉祂，从未如此近距离的观仰过祂的真身。

而就在现在，河神大人听到了他虔诚的呼唤，降临到了他的面前。

这是他无上的荣光。

孙国小心翼翼的伸出颤抖的手，想要触碰伟大的神明，无比的兴奋和激动让他的身体战栗不已。

终于，他触碰到了。

可是随之而来的并不是无上的荣光，而是一种莫名的嘈杂而压抑的低语，这种声音在孙国的脑海中不断回荡，只是一瞬间就头痛欲裂。

他的神并不欢迎他，祂甚至在厌恶他。

“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

重复而毫无意义的呢喃疯狂的挤占着孙国的大脑，他能够感受到河神的那种烦躁，厌恶，恶心，就好像被一只蟑螂缠住的感觉。

为什么？

孙国的意识有了一瞬间的空白，为什么我的神是那么的厌恶我，我明明如此的虔诚。

为什么？

我是如此期待您的垂青，如此如此信仰着您，您为什么要讨厌我，为什么？

“啊啊啊！！！！”

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痛苦让孙国悲惨的嚎叫着，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畸变。

“不要，不要抛弃我！河神大人！不要抛弃我！”

孙国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自己的信仰是如此的坚定，他可以为了河神大人付出一切，但至高无上的神明为何要厌恶自己抛弃自己。

也许神明与信徒的关系就如同人类和蚂蚁，当神明高兴的时候可以满足他们的一切愿望，但是神明却可以在任何时候轻易抛弃甚至杀死对方，至于为什么，答案是没有。

当人类踩死一只蚂蚁的时候会有为什么吗？也许是因为心情不好，也许是因为无聊，也许仅仅只是没有注意到脚下这只小小蚂蚁而造成的误伤。

没有为什么。

孙国被自己的神明抛弃了。

他尖叫着挣扎着，却无法摆脱畸变的命运，很快他的意识就如同正在扭曲的四肢一般彻底消失不见了。

而后，孙国化作了一堆恶心的肉块，他原本的衣服被撑爆，四散在草丛中。

它们蠕动着，很快就拼凑成了一个模糊的人形。

这人形继续变化，长出了手脚，眼睛，鼻子，耳朵。

不一会一个新的孙国出现了。

他全身一丝不挂，迈着僵硬的步伐向前走去。

陈梁对他离开后荒草从中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他现在正站在水族市场的大门前边，准备进去给金鱼买用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