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容齐和许容佩两家人说是来乔家村过年,真的只是过年,因为许家那边还有宗族祭祀等活动需要他回去主持大局,总共待了没几天,大年初二上午就告别母亲离开。
临出发之前许容齐终于硬气一把,“过几天我安排人过来给你装电话,就这么定了,不准拒绝。”
许容佩在后车帮腔,“是啊妈,不止我们,孩子找你也方便一些。”
“那好吧。”周芷蓝勉强答应。
许君涵壮着胆子抱了一下老太太,“奶奶,放暑假我再来看你。”
小胖墩许梓滔,“我也会来。”
杜文夏拉着妹妹的手,“我们都是。”
周芷蓝挨个摸脑袋,“有这份心意我就很满足了。”说完话锋一转,“行了,快别墨迹了,走吧,晌午前到不了家了。”
“好。”
许家的小型车队前脚开走,观望几天好奇心快憋炸了的乔五婶后脚来串门,“蓝嫂子,你们家可真沉得住气,有门这么有钱的亲戚,这些年愣是半句口风没露过。”
这话听得周芷蓝忍不住想笑,“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满嘴漏风。”她在讽刺她碎嘴子。
那又怎样,乔五婶不在乎,她继续追问,“我看刚走的那群里人有一对男女和你长得有点像,娘家亲戚啊?”她早些年就听说了,这位蓝嫂子的出身不简单。
周芷蓝摇头,“不是,我小儿子和小女儿。”
“真假?!”消息这么劲爆是乔五婶来之前万万没想到的,但她很快意识到不对,“那这些年为什么从来没听你提过,也没见她们来过?”
周芷蓝真假掺半道,“年轻时有段日子过得特别苦,她们没有养在我身边。包括这次来看我,俩孩子也是把那边病重的父亲送走才出现。”
“哦哟。”乔五婶自动脑补了一场生恩养恩的大戏,脚步轻飘飘地走了。
乔安国抱着妍妍从里屋出来,“妈,你和她浪费口舌干啥,她就是个大嘴巴。”
“这你就不懂了吧,”周芷蓝临时给儿子补课,“不要小瞧大嘴巴,用好了也是一把利器。”
“您展开说说?”
“你看啊,就容齐容佩来这件事情,村里人众说纷纭,咱们哪有精力一一解释,可是放任不管最后又指不定传出什么谣言,不如把任务交给吴桂花,让她帮咱们‘辟谣’。”
周芷蓝说完,对上儿子怀里的大孙女亮晶晶的视线,见奶奶看过来,妍妍小盆友还向她发射了一个无齿的笑容冲击波,把乔安国爱的不行,伸手去捏女儿的小脸蛋。
是我的错觉吗?刚才为什么在大孙女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赞许?周芷蓝觉得肯定是自己眼花了,正好这时里屋传来“啊啊”两声,阿辞也醒了,老太太不再纠结,去哄小孙女。
乔鹿辞被奶奶抱出来的时候,刚刚打了一个哈欠,圆滚滚的泪珠挂在她浓密的睫毛上抖啊抖,抖啊抖,颤颤巍巍的,就是落不下来,失去耐心的她猛地眨巴两下大眼睛,终于掉了。
都怪这两滴泪珠,刚刚睡醒起床的阿辞妹妹又有些累了,她放松脊背,软软地趴在奶奶的肩膀上,静静的发呆。
前后不过半分钟,但意外的好玩,周芷蓝和乔安国全程憋笑。
上厕所归来的赵兰进屋看到的便是婆婆和丈夫要笑不笑的痛苦表情,“你们在干嘛?”
她一说话,周芷蓝和乔安国瞬间破功,哈哈大笑起来。
当事人乔鹿辞比母亲还懵比,她茫然的看了看奶奶,再看一看爸爸,果断朝妈妈伸手,等对方把她接到怀里,小人儿开始新一轮的趴肩膀,发呆呆。
*
翻过年天气回暖,甩掉了笨重棉衣的双胞胎姐妹花长势惊人,从翻身、到抬头、再到奋力往前能刨两厘米,等到夏天来临之时,两个小人儿已经能稳稳地靠着大人坐一会儿。
今天镇子上逢集,乔安国和赵兰天没亮就去占位置摆摊卖衣服。去年为了赚女儿的超生罚款,夫妻俩基本是市面什么火卖什么,钱来的快但也有弊端,干啥都是一阵一阵的,临时性的一锤子买卖,稳定不了客源,攒不下回头客。
如今生活无忧,乔安国和赵兰自然想发展个长远的活计,像服装就很不错,轻松空闲,干净整洁,利润空间大,就像那句老话说的,“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虽然为了效果有些夸张,但理儿确实是这个理儿。
最重要的是,夫妻俩背靠许家的服装厂,货源稳定而充足,每月定时定点发货,保质保量,这在一定程度上帮他们既省了时又省了力。
乔安国和赵兰不在家,没人接替抱孩子,周芷蓝便趁着双胞胎睡觉的时候把堂屋的桌子椅子全都挪到角落,中间的空地打扫干净,铺上草垫子、褥子和凉席,靠墙的地方放上枕头和她自己缝制的儿童靠枕,到时候孙女玩累了或者坐累了可以靠上去歇一歇。
开始还可以这样应付,双胞胎会爬以后这个草垫子的方圆两米范围就满足不了她们了,周芷蓝只好继续拼接草垫子,等快把整个堂屋都铺满的时候,两个小人儿已经可以扶着墙走两步。
双胞胎第一次开口说话是在周岁生日的前一天,当时地上铺满了杂七杂八各种物品,都是周芷蓝和赵兰婆媳俩给姐妹花抓周准备的。
抓就抓吧,就是自家人围在一起热闹一下,婆媳俩还要先给双胞胎做紧急赛前培训,引导她们抓自己想要她们抓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