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说得好像我咎由自取一样。”安室透拿出手机，他朝森川檀比了比屏幕，“我可以联络我的下线么，Aniki？”

“我不同意你难道就不会联系了么？”森川檀瞥了安室透一眼，手提电脑屏幕上的光反射到他的脸上，显得他面色更加幽深。“你昨天应该是会按点发信息给其他人下指令或者报平安，可后面你失去意识了，没有接到你实时消息的人之所以还没有找上门，无非是你手机里的定位器和手表上的监控心率的设备还在正常运转，才让他勉强按捺住自己的吧。”

“既然你发现了定位器和监控仪，怎么不拆掉呢？”安室透面色沉了沉，又重新挂上假笑。

“那不就是在暗示对方你有危险么？”森川檀平静地看向安室透，“如果我那样做了，呆在你的安全屋里岂不是自投罗网？会在自己安全屋里埋上炸弹的人，你是我碰上的第一个。”

“毕竟我们相遇的方式和相处的过程很不友好嘛。”安室透眯着眼，“我有所防备可是很正常的，你一定可以理解的吧，Aniki？”

“当然，所以能请你通知你的‘下线’，把□□的瞄准镜从我的肩膀上移开了么？”森川檀镇定自若地看着安室透，“他的视线哪怕在几百米开外的地方，也简直明显得可以把我直接穿透。”

“原来你早就发现了呀。”安室透举起咖啡杯喝了一小口，“害得我一直在兴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可以看到你的血溅满我一身呢。所以你故意选择了这么空旷的餐厅，和靠近窗边的位置，也是因为早就察觉到我的意图了？”他撇了撇嘴，“感觉好像被当成孩子哄了一样，太没意思了吧？”

“我敢保证，只要他瞄准的是我的头，我和你之间第一个倒下的绝对不是我。”森川檀也笑着举起咖啡杯。“只要你还继续为我所用，在使用你的间歇期，如果只是一些无伤大雅的玩闹，我也可以配合。”

“哦？那像昨天夜里，我们在车里的那种‘玩闹’呢？”安室透嘴角浮起暧昧的笑容，“你也可以配合么？”

“你还想被绑起来？”森川檀故意道。“也不是不能满足你。”

“嘁。”安室透马上摇头，“你这个人还真是恶趣味。”

“多谢夸奖。”森川檀感受到远处高楼上投向自己的视线消失。果然安室透刚才的某个举动肯定是在暗示对方撤销行动，高楼上的那个狙击手，虽然安室透称呼对方是“下线”，但是什么样的“下线”会掌握自己的“上级”的定位和心跳监控？什么样的“下线”在没有沟通的前提下，能通过“上级”日常的举止来获得隐秘的指令？更为关键的一点，安室透这样对自己生命安全和个人隐私高度重视的聪明人，让“下线”掌握这些东西，已经近乎于在交托自己的“信任”了。

“你的这位‘下线’，”森川檀看向安室透的双眼，“是你的‘朋友’么？”

安室透的瞳孔瞬间缩小，虽然他立刻就恢复了正常的样子，随意地耸耸肩，轻描淡写地说着：“啊，是‘朋友’也没错吧。”他夸张地笑了笑，“总有人吃这一套的嘛。”

“的确。”森川檀见状满意地垂下眼帘。总是安室透在试探和刺伤自己，偶尔也还击一次的感觉倒也不错。“所以，不打算为我介绍一下，你的‘下线’么？”

“我是你的‘工具’，他是我的‘工具’，能使用不就够了么？”安室透喝了一口咖啡，回绝道。

“不，我想只有充分地了解之后，才能更好地使用‘工具’，对吧。”森川檀朝安室透身后笑着。

一个黑色短发的青年正站在餐厅的入口处、离他们的餐桌不过一两米的距离。他上挑的凤眼此时正微微下垂，显得主人的心情非常微妙。

森川檀看着凤眼青年背后的贝斯琴包笑了：买一送一，这波还是我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