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不把我当朋友!”秦游见了宋拾越,就立刻嚷嚷道,“说了去找我怎么都不去!”
宋拾越疑惑道:“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秦游将来龙去脉给他巴巴了一遍。
宋拾越这才恍然,倒是没想到这般巧,原来表妹同秦家姑娘相识。
他本来到了琼州,安顿下来,也是打算要表妹说一声,都写好了信件,正要想办法送进去,谁知秦游就来了。
他一来,倒是不用再去想别的法子了。
“别转移话题,说,是不是不把我当朋友,亏的我还把你当兄弟。”秦游抱着臂坐着,一副你必须得给我个解释的样子。
“自是当朋友的,只是当时有另外的事,所以没能去找你。”宋拾越解释道。
秦游斜了他一眼,半信半疑道:“真哒?”
宋拾越点头。
秦游瞧了他好几眼,看他不像说谎的模样,才把手臂放了下来:“行吧,暂且原谅你这一次,不过一会儿你得跟我回去。”
“这个怕是不行。“宋拾越摇了摇头,说道,“我要在这里等家里人过来。”
他给在云州的爹娘去了封信,交代了这次的事情,让他们返回时在琼州停下,与他汇合之后再做其他打算。
在行宫里也可以等啊,派人在客栈时时盯着不就完了,秦游又劝了劝,没劝动,有些丧气:“好吧好吧,那算了。”
“那你之后要是有什么要帮忙的,一定要跟我说。”
“倒是巧了,还真有一件事需要麻烦你。”宋拾越将给表妹的信拿过来。
秦游支棱了起来:“什么事儿?”
宋拾越将信递过去,说道:“给表妹的,原本不知怎么送进去,倒是幸好你过来。”
秦游听了这话,美滋滋的,拍着胸脯保证道:“放心,信我肯定给你送到,咱们是兄弟嘛,你表妹就是我表妹!”
两人又说聊了些别的,之后一块吃了饭,秦游这才心满意足地带着信回去了。
回到行宫的时候,太阳还挂在树杈上。
秦游走的时候,脚步都是雀跃的,不过他的好心情在看见院中正自己和自己对奕的表哥的时候,消失的一干二净,整个人瞬间僵在了那里。
记忆回笼。
他突然想起来,离开之前,表哥好像给他……限制了时辰?
一个时辰?还是两个?不管是哪个,太阳都要落了!肯定超过了!
秦游觉得自己要完,小心肝儿都在发颤:“表……表哥。”
周清韫并未看他,在棋盘上落下一子,道:“玩的可开心?”
秦游当然开心了,但他能说吗?当然不能啊,这不是找死吗,他没那么傻。
“那个,表哥,我不是玩,我是真有事,之前表哥不是找到宋拾越了吗,那个你也知道,我和他关系特别好,我就想去看看他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秦游努力为自己找补,怕表哥不相信,还把信掏出来给他看,以证明他说的都是真的。
棋子在指尖迟迟未曾落下,周清韫抬眼看过来。
秦游又将信往前送了送,眼睛眨巴眨巴的。
周清韫没说话,随手将棋子丢在棋盘上,打乱了摆好的棋局。
“……表哥?”那落下的棋子好似砸的不是棋盘,而是他哇凉哇凉的心。
“《辞论》一至十篇,十遍。”周清韫一个一个收起棋子。
秦游听了这话,一个深吸气差点没上来,《辞论》啊,一篇都好多好多好多字啊,更别说是还是十篇,抄十遍。
他要死。
秦游怀着最后的期冀道:“那什么时候……交啊?”
求求了,给他多点时间吧。
只是可惜了,他的愿望并没有达成。
他亲爱的表哥,给他留下了残忍的两个字和特别冷酷的背影。
连夕阳的光晕落在他的身上,都没有带来一丝暖意。
“明早。”
秦游觉得今天晚上是睡不成了。
而事实上,他也确实熬了个通宵,好不容易写完,迷迷糊糊趴在桌案上睡了一会儿,天就亮了。
就那一会儿他还做了个噩梦,梦里他都在抄书,一大摞比他人还高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