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哑的嗓音惊到他们。
盛景渊刚要起身,有人便先他一步前去探望,不由轻叹道:“本宫忽然想起有些事,需要跟陈小公子探讨,就不打搅二位了。”
说完便徐徐转身,迈着坦然的步伐离开了寝室。
咯吱——
木门被轻轻合上。
殷深看了一眼房门,这才扶起榻上的姑娘。
“可想吃东西?”
“想。”
司无瑕拉了拉亵衣:“可我更想沐浴……”
得亏是夏季,汗水黏在身上也不觉得冷。
殷深取了湿帕子,仔细擦拭她身上的汗水:“先忍忍,吃些东西填填肚子,楼船再过一个时辰便能靠岸,届时回府再沐浴。”
船上哪有可以沐浴的水,有的吃便谢天谢地了。
司无瑕也知这点,便没再奢求,只是满眼稀奇的看着忙前忙后的某人,没忍住说:“这么平易近人的大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呢。”
说完,又摇头晃脑起来:“为我擦汗什么的,这般柔声细语的同我说话,那更是想都不敢想。”
“哦?”
殷深抬起她的下巴,“我以往的口气很不好么。”
何止……
小姑娘满眼怨念:“险些以为你才是我的救命恩人,那官威说放便放,叫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仿佛下一刻便会掉脑袋似的!”
“净会揶揄人。”
“我说的是实话,大人可不能临时赖账啊。”司无瑕着急的爬起来,生怕他又换了副面孔。
天知道,她有多害怕前世的殷丞相,那种始终活在阴影之下的感觉,她再也不想体会。
如今这般和蔼可亲,真真是梦寐以求的了。
“不赖。”
殷深仿起少年时的语气,捏了捏她的小脸:“小姐知我心意便好,只要小姐不负……”
情正浓时,一只小手突然横了眼前:“慢着!”
司无瑕眯起狐狸眼,“我还未想好如何回应呢,大人不必如此急切,当心吓着我了。”
吓?
倒是看不出她哪里害怕。
殷深默默收回手,“你父亲要回来了,就在明晚便能抵达京城,届时本相与司大将军之间,怕是会迎来一场腥风血雨……”
皇帝是他气病的,司大将军忠君爱国,定不会善罢甘休。
更别提求娶他的爱女了。
“父亲?”
司无瑕微微睁大眼,听到对方‘嗯’了一声。
转眼便将一卷信纸递给她:“这是你大哥昨夜给我的,应是白鸽传信,送到了海面上。”
信送到京城,需四五日,而送信的那天,队伍便已经启程。
仔细算起来,快七日了。
司无瑕扭头望向窗外的夜幕,才发现:“我睡了一天?”
说完又察觉不对:“我们怎么还在海上?”
按理说,早该靠岸才是。
她心想着,眼前的男子徐徐起身,将半开的窗子合上:“昨夜起了逆风,楼船不得不漂泊半日,现下已经在返航的途中。”
幸而此海有边有角,否则真不知道会漂到何处去。
司无瑕感叹命运坎坷之际,忽然瞥见枕边的香囊,不由惊奇:“这是何物?大人你放的?”
她可没有这样的香囊,看样式,倒像是男子所配。
殷深睨了一眼,“不错,那是无色泉的解药,需再佩戴三日,清除余毒。此次该谢太子,若非他买到熬制后的解药,你怕是得再昏上数日。”
等等。
司无瑕觉得有些断片:“我怎么……会中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