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
微风撩起一角白色窗帘,阳光趁机鱼贯而入,散落四周,惬意慵懒。
在这样好的天气里和女朋友出行旅游,本应该是无比美好的事。可实际上,这一天对于许风仪来说,简直糟糕透顶。
刚到这民宿,她和女朋友易知雅就大吵了一架,随后互不搭理。
易知雅独自待卧室不吭声,许风仪一人窝在客厅沙发上翻着小红书,气氛堪比冰封。
直到半个小时过去,易知雅才终于重新从卧室走出来,打破了平静。
她手里拖着个行李箱,轮子骨碌碌地碾在木地板上,震得四周好像都在发颤。
许风仪放下手机,立马警觉地抬头望向她:“你要去哪儿?”
易知雅停住脚步,双手握在行李箱拉杆上,耸耸肩膀直言道:“我和你待累了,我们分手吧。”
她态度云淡风轻,神情自若,就好像是在陈述一件类似于“其实我吃腻米饭了”这样的普通小事。
也没有任何要跟许风仪商量的意思,纯粹是在单方面公布决定。
事出突然,许风仪完全没有做好要迎接这种事情到来的准备,大脑就像是深夜的大厦突然跳了闸,光亮息灭后,一切沉入死寂。
许风仪缓过来才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突然发笑:“所以你真的只是和我待累了么?”
“嗯啊……”易知雅玩着行李箱拉杆,眼皮都懒得掀一下,“不然呢?”
许风仪强忍着想要爆发的强烈情绪质问道:“你上次在外面喝得酩酊大醉时,帮你接我电话的那个女人是谁?老实说,你其实是为了她才要跟我分手吧?”
易知雅扯唇一笑,扭头转向右边墙上的捕梦网,都懒得掩饰一下自己的肮脏:“没错。”
“也就是说,你还没跟我分手呢,你们就搞在了一起?你们要脸吗?”
易知雅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所以我现在不是在和你提分手么?”
许风仪被她的不要脸给震惊到了。不可思议,试问一个人是怎么可以做到这么理直气壮的?这真的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
更甚至,易知雅还顺便为那人说起了话:
“还有,你骂我不要脸就可以了,不要带上她。要知道,她能给我的,你都给不了。”
“她和我在方方面面,包括那方面,都很和谐,不像你,一天天磨磨唧唧地总说没准备好,交往一个月了还一推再推,无聊得要死。说真的,你要知道,没有□□的碰撞,哪儿有灵魂的深交?”
这些话是真的难听到极致,正常人压根无法说出口。
许风仪瞬间握紧搁在腿上的手,骨节发白到似要刺破皮肤。
她给气笑了:“我之前确实是没准备好啊,既没经验又比较保守,这些你都知道。我在和你谈恋爱前就说了,希望半年后等我们彼此了解透彻了,再……”
易知雅又一次打断了她的话:“算了,我实话实说了吧,其实我对半年后也没什么期待,因为就你这样的,我估计就是到了床上,应该也只会躺尸。你甚至都不懂接吻,在sex那方面,大概率更是不行。”
易知雅继续微笑着:“还有就是,我其实一直想问一个问题。就是,你这样一天到晚地围着我转,把所有业余时间都花到我身上,不觉得无聊,不觉得腻吗?我真的好费解。”
说那么多有的没的,其实她就是想找个借口把许风仪给踹了。
许风仪歪头看着眼前的女人,太阳穴突突跳动:“这才两个月,我们才交往两个月,还在热恋期,而且我是真的喜欢你,热恋期我不围着你围着谁去?”
易知雅却完全不在乎:“可我觉得很无聊,很腻。说实话,大家都说你难搞,我还以为你是那种起码得花大半年才能到手的难搞,结果没想到才花两个月就追到了,呵,根本就毫无难度……”
真的是越说越过分,到后面简直近乎于侮辱了。
许风仪火冒三丈,终于忍不住,蹭地一下站起身,指向房门,声音陡然拔高八个度:“你现在就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滚!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易知雅还是第一次看到许风仪对自己发火的模样,微怔地闭了嘴。
不过很快,她就收拾好情绪,平静地拎着行李箱与许风仪擦身而过,朝着门口匆匆走去。
对于离开许风仪,她似乎不仅没有半点留恋,还迫不及待,全程甚至就连一句“对不起,我错了”都没有。
然后,房门被拉开,又被用力关上,墙壁上的挂件都随之一震。房内氛围慢慢变作一片死寂。
半分钟后。
随着一阵酸意袭上鼻喉,许风仪捂紧唇蹲下身去,开始哭泣。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站起身来,走到沙发边上,按着膝盖坐下,最后侧躺在了上面。
脑子就像一团乱麻,乱到理不出任何头绪。
她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只知道这件事情真的很操蛋。
为什么全心全意地爱一个人也是种错?甚至还要被人掏出真心摁在地上践踏与羞辱。
或许她就不应该去触碰爱情这个东西。
明明父母那笑话一样的婚姻和爱情已经让她想好了要一辈子单身,为什么就没坚持住呢?
明明早八百年前她就想好了这辈子绝对不恋爱,怕老来孤独的话,最多找个同样想法的人扯证形婚,搭伙过过日子的,怎么就没能够坚持自己的初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