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者军队需要钱粮辎重,二者城外的小家族影响力较不值得拉拢,所以他们是最先被军阀吞噬的人,会死的渣都不剩。”
“大兄可以给他们一个选择,只要在两刻钟内老老实实走出来,他们就能够保住钱粮、家人,而袁绍、袁术、韩馥、王匡、曹操他们却不会,他们不会给城外富户选择的机会。”
“原因很简单,除了清河郡王刘胜外,那些诸侯们都不是本地人,你们现在看到的十万、二十万兵马,不是那些诸侯们自己掏出的钱粮,就算他们能够从家中拿出钱财,他们的家族也支撑不了多少时间,支持他们的各大家族也支撑不了太久,至于用正常的赋税养兵那更是扯淡,朝廷十三州都养活不了十万兵马,他们一州之地能养活?”
董虎继续说道:“战争是个无底洞,要花费无数钱粮,仅凭一家一户是不可能支撑下去的,背后必须要有庞大数量的百姓支持,而那些诸侯们没有庞大的百姓直接供养,他们与大兄一样,看似有着诸多威望,实则没有丁点根基。”
“辩弟若是不信,咱不需要与他们开战,咱就与他们这么耗着,一两年后,他们一准哭着喊着投降,十余万兵马硬耗也把他们耗死了!”
众人心下一惊,董虎只是无所谓笑了笑。
“大兄能给陈留百姓选择的机会,那是因为大兄背后有凉并两百万百姓的支持,有并州数百万石粮食,有千万头牛羊,有河南尹治下二十一城百万人种下的麦子,有这些资本做底,大兄即便不要他人一文钱、一粒粮,数万兄弟也不会出现挨冻受饿情形。”
“反观各路诸侯呢?除了老刘情况好一些,老刘是清河郡王,在清河国是有家业的,当年咱送给他五万黄巾军俘虏,而这就是五万户佃户,他自身情况要比其他人好的多,其他人却不行,各大家族不可能给予他们长时间的支持,他们只能自己解决。”
“自己解决?怎么解决?穷人手里没有钱粮,名望大家族不能轻易触动,剩下的也只有弄死了那些城外富户,抢他们的钱粮、田地、佃户,只有如此,他们才能养得活手中兵马。”
“所以,送去凉并戍边的那些人,本就是该死之人,今日虽鞭打他们,将他们扔并州边地,那也是他们自己选的结果,再说了,凉并虽然寒冷一些,日子却不见的有多苦,塞上江南没你想象的那么不堪。”
看着坐立不安的刘辩,董虎只是笑了笑。
“并州以北有万里草原,凉州之西是万里西域。”
“上至商周,下至秦汉,中原始终都有草原胡族侵扰之忧,故而方有燕赵、秦汉修建长城以挡,且不言前朝之事,仅以我朝为例,我朝与匈奴人的战争延续了三四百年之久,匈奴西迁后,鲜卑人又在草原崛起。”
“亡国者,改姓易号。”
“亡天下者,仁义充塞,率兽食人。”
“秦亡六国,虽秦法严厉,然却车同轨书同文,却统一了度量衡。”
“修河渠以富地方,修长城以挡外敌,虽律法严厉,并非无有礼教以治天下。”
“秦亡汉代之,我朝亦是以儒孝治天下,大兄相信,正在造反的各路诸侯们,无论谁取汉而代之,依然以儒教礼法治理天下。”
“何故?”
董虎伸手指向西方。
“因为秦始皇一统天下,因为秦始皇做到了车同轨书同文,因为秦始皇统一了度量衡,因为秦始皇教会了咱们什么是天下两字!”
“秦始皇乃古今第一帝,他让咱们知道什么是天下,让七国之人无分你我,共同生存在中原天空之下,虽然咱是凉州之人,虽然你是雒阳人,虽然他人是幽州人、交州人、岭南人但咱们都是中原天下之人,读的书是一样的诸子百书,书写的是一样的文字,虽然样貌可能不大一样,自幼受到的教育却并无不同。”
“所以,即便大汉王朝被人取而代之,也是亡国者,而非亡天下者。”
董虎拍了下刘辩肩膀,叹气道:“草原人与中原人不同,他们有自己的语言、传统、文化,仅以匈奴、鲜卑、乌丸人、高句丽、夫余人的习俗就知道,他们与咱们是不同的,一旦他们获得了天下,你我就只是他们的奴隶、牛羊。”
“他们是亡天下者。”
“中原的真正生死大敌不是正在造反的那些家伙们,而是北方胡蛮”
董虎一阵沉默
“谋士五境,谋己,谋人,谋兵,谋国,谋天下。”
“谋天下,谋万世。”
“秦始王一统天下,车同轨书同文,统一度量衡,修长城,此为谋天下,因为车同轨书同文、统一度量衡、修建长城必然影响万世子孙后代,秦虽二世而亡,却恩泽万世子孙。”
“草原胡蛮是中原之大敌,因何?因为他们是亡天下者!”
“何为亡天下者?仁义充塞,率兽食人。”
“如何彻底干掉亡天下者?”
“边地汉民增多以防,行秦始皇之谋以教化。”
“车同轨书同文,羌胡读写圣人之文,行仁义礼法之道,让万里草原、万里西域成为天下一部分。”
董虎笑道:“张辽跑去陈留郡抢人,并非没有给予他人选择的机会,他们非要与咱捣蛋,那也怪不得咱用鞭子抽打,让他们前往并州,一者增加些汉民百姓,二者也是救他们一命,省的几年后被一波波诸侯们杀了干净,三者他们大多都是富户,都是读过书的,可以教授羌胡娃娃圣人礼法,逐渐将羌胡变成天下的一部分,不再成为亡天下者。”
“至于咱不允许他们五代之内经商入仕,那是因为他们与咱捣蛋,甭管是不是真的贤良什么的,他们既然敢与咱捣蛋、动手,咱就不能轻饶了他们!”
“大兄我可不是这么好脾气的人,好言好劝不听,咱就敢用鞭子抽!”
说着,董虎又一手指向张义。
“张义,你这次跑过来,是不是也想寻咱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