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与开始就是有点小恶作剧,等仔细琢磨一下,感觉此事大有可行。
他扑棱从沙发蹦了起来,捏着配方跟看天书似的,不过还是很认真的跟谢荀说:“要是挣钱了,分你一半。”
谢荀没拒绝,他看着眼睛比星星还亮的楚与接口道:“我负责调配底料切菜。”
“那我买菜串串。”楚与说干就干,推着自行车就要出门。
他捏了捏口袋里叠成心形的钱,想了想返回去把储蓄罐搬出来,那里面是他这些年几毛一块两块攒的应急资金,舍不得把小猪砸了,就拿个镊子从储蓄罐上面的小缝一点一点往外夹。
房间没有拉窗帘,楚与夹零钱夹的认真,谢荀在窗外看他。
村里的邻居对他并不友好,爸爸不靠谱,天天不着家,一个小孩自己吃自己过,可想而知生活怎么看都是苦的。
可偏偏在楚与身上,没有苦大仇深,自艾自怜,抱怨与戾气丝毫不存在,整个人就是一朵向阳的向日葵,偶有脾气,也是孩子气,正义又稍纵即逝。
谢荀深深看了一眼里面还在和小猪奋斗的少年,去仓库找了一些竹条,拿刀劈成细杆。
等楚与出来的时候,谢荀也完工了。
“我去大星副食买点菜回来,等我回来哈。”楚与乐的合不拢嘴,踩着自行车就要走。
谢荀紧随其后:“我们一起去。”
“怎么?”楚与见他也骑车跟上,回头调侃:“怕楚远山那小胖子气不过回来揍我?”
谢荀笑:“怕你分不清油菜生菜油麦菜。”
楚与不说话了,两人到了村口副食,黄色的灯泡还亮着,中年男人正在柜台里面撑着下巴看电视。
这是村里唯一一家半夜还开门的副食店,菜都有,就是有点蔫巴,不过也相对便宜。
楚与挑完几个土豆的时候,谢荀已经捡好一堆菜。
刘大星见是楚与,本来也没在意,没想到竟然是大客户,登时电视也不看了,边撑称边笑呵呵:“咋啦楚与,家里来客人了?”
“哈哈搞点吃的,到时候给叔带点尝尝。”楚与欢快的结账,对方还多给抓了一把香菜。
两人并排骑着自行车,楚与把菜都挂在自己车把上,别骑边吹口哨。
谢荀稍稍慢了半个咕噜,歪头看他。
楚与突然回头,正好对上谢荀的目光:“出去摆摊,你个城里大少爷,能好意思吗?”
谢荀来不及收回视线,好在楚与没发现异常,便顺着话道:“小时候妈妈不在,爸爸忙,我一直是在奶奶家的,西沟口。”
“啊?”楚与回头看路,没在说话。
西沟口,离楚与这里一南一北,他没去过,但是听过,国家大力支持的扶贫之地,近几年才稍有起色。
怪不得他懂的那么多,楚与默默骑自行车,突然生出一点同病相怜的感觉。
谢荀看他默不作声心事重重的背影,就知道这孩子肯定想多了,保不准已经脑补了一出他小时候独坐村口孤零零可怜巴巴放猪等爸妈的画面。
儿时在父母离婚那年,确实在奶奶那里短暂的住过一段时间,大概不到一个月。
到了大门,楚与颠颠的打开门把自行车推进去,又过来给谢荀拉门:“你先躺沙发休息一会,我把菜弄好一会就着这个锅底试试。”
谢荀第一次受到照顾,还有点不适应,很快明白过来,嗯了一下。
此时刚过十点,距离月全食还有一个多小时,楚与屁颠屁颠把买的菜全部拿到厨房,洗的干干净净,谢荀也没闲着,把消毒后的竹签拿到厨房。
厨房不算小,但是两个一米八多的大男生站在一起还是显得有些狭小。
谢荀把楚与洗过的菜放在案板上,土豆去皮,菜刀上下飞舞的片刻,楚与只听到“哒哒哒”这些快速规律的声音,在看土豆就变成均匀的土豆片。
这是楚与第一次见谢荀怎么做菜,他惊奇的忘了把牛逼两字感叹出口。
谢荀把土豆放在盆里,把竹签递给楚与:“你看看一个竹签穿几片。”
楚与接过粗细均匀的竹签:“这什么时候买的?”他正打算明天去镇子里买呢。
“临时做的,消毒了,你先凑合用。”谢荀说话功夫,另一个土豆也切好了。
“谢荀。”楚与歪头看他:“我都怀疑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谢荀闻言看他,嘴角噙了一丝笑意:“评价这么高吗?”
看见他笑楚与没来由的心口一慌,立刻转过头条件反射的怼了回去:“我可不是夸你,就感觉你整没用的挺在行的,在城里上学的时候是不是都跟人玩不到一块。”
养猪种地做菜他说摆摊卖麻辣烫他就去,这怎么看也不像一个城里孩子会干的事,就算小时候在村里呆过,他还是从小就在村里土生土长,也不是什么都会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