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霖只能赔笑,“于队,我们不比你们市队,有那么多技术支持,查案就是会慢一点。我早上是听说你们去江心剧院了,可我们不是不过去,这个时候我们正在片区地毯式搜索,这些都是靠人力一步一步走出来的。”
他们也是警察,没必要搞什么渎职,能力就在这里,小县城比不上江龙市区,有网侦办、法医科……什么都有,他们片区想要自己查案,就得靠自己一点点去查。
小姑娘丢了,他们也着急,但这不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儿吗?
于景噤声,在地上摁灭香烟的火星子,奋力一甩丢进了垃圾桶,“那你不会向上申报吗?”
他知道片区警方效率慢,也体谅他们是人手不足,没有经费,等等的原因他都理解,但瞒着案子不上报,没让上头的人下来帮忙查,他无法体谅。
黄霖紧抿着嘴唇,心里有一堆想说的,但也知道电话那头是市局刑侦支队副队长,他不能乱说话。
片区警方想要求援,多半是把案子转出去,但可能会因为性质不够恶劣等原因退回来,另一种可能就是找上头借人下来,等人来了,时间又耗了一两天,不也是在浪费时间吗?
话到嘴边,黄霖转言说道:“既然市局接手这个案子,那就麻烦于队帮忙了!”
“不甘心吧!”于景突然说道。
黄霖愣住,但于队说对了,他确实心有不甘。被戳中了心事,他尴尬地笑了笑:“甘不甘心又能怎么样呢?我们只是片警,比不上你们。”
于景轻声笑了笑,仿佛是听到了笑话一般,“片警怎么了,不也是警察?刑侦支队的大半人手都是从片区慢慢升上来的,大家都有这个经历,这是一件丢脸的事吗?”
警员看着黄队突然愣在原地,低声驱散了其他警员,继续去巷子里找。
黄霖沉默良久,心里的城墙有了豁口,“于队与其花时间调侃我,不如把精力放在查案上吧!”
他承认自己抹不开脸,对年纪比自己小的于景低头,更不想在别人面前表现出自己的低落。
于景坐上车,正打算回警队,出来了这么久,陆砚那边应该有结果了。但他之所以要给黄霖打电话,也是想了解一些情况。
“我们这次来江心剧院,不是来查殷桃桃失踪案的,而是牵扯到另外一起案件。黄队如果真的不想查了,我现在就递交并案申请。”
“等一下!”黄霖还没反应过来,嘴就比脑子快了一步,先把话说了,等他回神,止不住的后悔,但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并案可以,但能不能,带上我们警队。”
他说着,补充说道:“我的意思是,这几天我们也在查,可能我们掌握信息,可以帮助到市局……算了。”
黄霖的说话声顿住,他不想找借口了,直言道:“于队,小姑娘丢了,我们都着急,我们想亲自找到她,就算用脚一步一步地走,我们也想找到!所以能不能……让我们参与!你说得对,我们就是片警,也是警察!”
于景没有说话,黄霖说就算用脚一步一步的走,也要查清案子真相,这不应该是耻辱,而是身为人民警察的使命感和光荣。
十五年前,江龙市也没有这么发达,他的父亲和孙局他们,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吗?
“那就半个小时后,警局见。”于景说罢,干脆地挂断电话,没有给黄霖反悔的时间。
黄霖怔然,等他反应过来于景的意思,乐呵地半天嘴角没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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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动板房外地警戒线从天没亮一直围到了下午一直没撤。同样住在活动板房里的其他人怨声载道,各种不满,但是他们才刚进城落脚,实在没有多余的闲钱在市区里面租房子住,只能老老实实地等着警察查完案子离开。
方知书在众人的目光中,一次次的从房间里出来又进去,听着外头的埋怨声,方知书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们也想快点找到线索,这不是一直没头绪吗?
“方哥,你电话响了。”勘察车上的警员突然喊道。
方知书没有挪脚,随口回了一句:“要是骚扰电话,就帮我挂了!”
警员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来电信息,回应道:“方哥,是陆法医打来的。”
方知书面露疑惑,立即走向勘察车,边走边脱掉身上的防护服和手套,他接听通话问道:“我是方知书,陆法医有事找我吗?”
陆砚正在解剖室外,他的防护服就在手边,看起来是等会还要回去的样子。
他看着手里的记录报告,言简意赅地说道:“潘东的颈部是U形勒痕,勒痕平整光滑,他很可能是被人背缚式勒死的,一般这种情况,死者在临死前会不停挣扎,现场有发现挣扎痕迹吗?”
方知书回头看了一眼房间,迟疑道:“挣扎痕迹没发现,但是房间被人刻意收拾过,而且我们刚才发现,床头的插座上只有插头,没有充电线,你说的平整光滑的勒痕,会不会就是充电线导致的?”
两人同时陷入了沉默,似乎都在思考。
方知书领先打破了平静,“行!我顺着你的这个方向再查一遍,你还有什么发现,再通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