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些久远的记忆再次浮现心头,只留给沈楠怅然若失的感叹。
落在嘴边,独剩一声悠长叹息。
她隔着一面玻璃,眼中带着她自己都没发现的痴念,那是潜藏在她心底最真挚的情感。
她曾经在这世俗压迫下,压抑住自己的内心,可如今......
在隔着一面单向玻璃,在知道对面的人绝对看不到自己时,那磅礴的情绪呼啸而出。
另一边,祁凤钰脚步微顿。
“祁总,您是要找陈副总?”跟在后面的秘书小王问道。
祁凤钰当然不找陈胜,她看着这面单向玻璃,出声询问“陈总在里面吗。”
她只是觉得有点奇怪,更像是冥冥中的感觉。
哪里不对劲。
小王:“陈总在和研究所那边的人商量后续进展。”
祁凤钰心头一跳,“研究室那边的人,咳,咳,是谁。”
她脸上神色一慌,而事实上,在别人看来,祁凤钰根本与平时没什么不同。
可,祁凤钰就是觉得,自己突然这么问一句实在突兀,被有心人联想到,会不会....
心下一转,又觉得自己真是想多了。
“一直和陈总对接的是实验所的负责人,也就是袁策袁主席。”
“袁策?”祁凤钰反应了下,想起之前见过这人。
可是,心头有种奇怪的感觉,催促着她进去看看。
“祁总,这是实验所传过来的资料。”小王忙将文件递过去。
祁凤钰接过来,拿在手上大致扫了一眼,抬脚就准备敲门,正在这时,电话响了。
若是旁人,根本无法阻挡祁凤钰此时坚定的脚步,可来电的,偏偏是那个会起决定性作用的程思铭。
祁凤钰脚步一顿,看着手机微微出神,最终还是接起电话,转身向自己办公室走去。
“喂,思铭,还以为你不打算理我了你呢。”
程思铭冷哼一声,“没想到你还有几分自知之明,知道躲到B市去,看在你这几分决心的份上,原谅你了。”
祁凤钰:......
所以,该不该告诉思铭,自己在B市又碰到沈楠了。
还是不要说了,不然这碰巧的事到他嘴里,可就不知道要变成什么。
“我只是没想到最近你还有时间理会我,还以为你正跟你家那位打的火热呢。”祁凤钰调侃道。
要知道当年程思铭度过那段迷茫期后,就彻底放飞自我,成了个花花公子。
玩这么多年,原以为万花丛中过落叶不沾身的他,去年却真栽到一个人身上,自此打破了一个月就要换人的记录。
程思铭那边笑了一声,不知又在和谁说话,这么会功夫,祁凤钰已经走进办公室。
“喂喂,祁凤钰,少给我转移话题,咱们现在是在说你的问题,你可不准给我回头啊。”
“我什么时候说我要回头了。”祁凤钰失笑。
“祁凤钰,你可别给我翻脸不认人,上次你怎么说的。”
“我上次也没说什么,我只是...”她顿了一下,斜靠在窗户上,低头看着楼下,几乎看不清地面人群,所有一切都是那么渺小。
更觉自己纯粹在自寻烦恼,“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和她相处,毕竟当年...”祁凤钰咬了下嘴唇,没有说完。
“祁凤钰,本来你还想和她好好相处这件事就很奇怪,你难道没有忘记当年你付出了什么吗,可得到的却是...”
“思铭,当年那事我也有问题,我...”
“祁凤钰,你是不是脑子有病,你都闹到那个地步,你有什么问题。”
“思铭,你听我把话说完,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当年那段时间,沈楠的父亲不在了,不是魏家那个,是沈城。”
电话里程思铭被噎住,嘟嘟囔囔,“他们家那些事我差不多也知道点。好,我承认,这不是件小事。可既然如此,她沈楠不就更方便离开魏家吗?”
“如果她真有心,最后怎么会对你说那些话,说到底那根本就是她的真心话。”
“沈楠离不开魏家,因为沈城临走前的遗言是,让她留在魏家,帮她母亲。”
这下程思铭是真愣住,他知道,当年沈楠之所以回来留在魏家,是因为要治沈城的病,所以代价是她留在魏家当一个养女,有朝一日作为一名待嫁的联姻对象,成为魏家成功路上的垫脚石。
可没想到,沈城会留下这样的遗言,这么看来沈楠一直以来的努力,简直就是个笑话。
“所以你的意思是,当年沈楠说那样难听的话,只是想靠祁家的势力借机离开?”
电话那边程思铭半天没说话。
“思铭,我...”
“等等,祁凤钰你先给我暂停一下,你刚才说的这些是你的猜测,还是沈楠那家伙告诉你的。”
“我自己查的,我到现在也就只是见了她一面而已。”祁凤钰有些心虚,“说到底这么多年过去,也不能怎么样,现在我就当她是个朋友而已。”
祁凤钰越说越觉得理直气壮,“所以思铭,真的是你想多了。”
电话那边程思铭一点没信,“祁凤钰,我可是从小就认识你,你心里那点花花肠子,我最清楚不过,你别再这和我打马虎眼,你祁凤钰心里要是没点什么小九九,怎么会去查当年的事。”
“当年,承德中学里,周围都是些富家子弟,你见多了觉得没意思,偏偏看上沈楠,我也勉强能理解。可现在你这身价,周围什么人没有,却还能抽空去查当年的事,本身就很说明问题。”
“祁凤钰,你老实和我说,你心里,是不是还喜欢她。”程思铭不准备和她打太极,直接将话问出来。
“思铭,你开什么玩笑,都八年.....”
“八年算什么,祁凤钰我只问你这个问题,你喜欢,还是不喜欢。”
“不喜欢。思铭,我从来都不是沉湎于过去回忆的人,当年不管她沈楠是为什么那么做,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我之所以调查,只是觉得她这些年过的不容易,就算路上遇见,也是能点头打个招呼。”
“好,我信你,祁凤钰这是你说的,你对她没感情。”
两人又寒暄几句,便挂断电话。
祁凤钰站在窗边,向来雷厉风行的她,眼中闪烁着是名为犹豫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