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嫏弯起了唇角,看着司马静,开口问:“父亲打算何时公开这个消息?”
楚楠此时看着这个儿子,心内正一阵喜悦翻涌,闻言想也不想,语气激动的道:“为父这就派人去给你祖父传信,不,为父这就带稚儿去见过你祖父……”
“此事不急,如此大事,还是要找个好时机。”楚玉嫏略有深意的道,“我看父亲方才愁眉不展,可是在为什么事而烦心?”
按照楚玉嫏的性格,不论是任何事,她都要将其利益最大化。稚儿如今虽然好了,但是楚家暗处的那些蛇虫鼠蚁还在窥伺觊觎着不可得的东西,就比如那位三叔。
这些年楚家需要他,将他推到了一个不低的位置,各路资源都紧着他,这才将人养足了胃口,不安分了起来。
三人站在书房玄关处,窗外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华灯初上。
楚楠听着女儿一席话,原本被喜悦冲昏的头脑也渐渐冷静了下来,他看着儿子醒悟过来。稚儿受了那么多罪,如今好不容易恢复,光公布身份怎么行。
三房四房那几个,还有族中的那些个族兄,曾经几番觊觎这稚儿的东西,几番欺辱稚儿。他总该为这个儿子,讨回些什么。
毕竟是个混迹朝堂的老狐狸,很快心思浮动,就有了成算。
他沉吟着摸了摸儿子的头发,道:“过几日就是你祖母的寿辰,到时候公开吧,也叫你祖父祖母高兴高兴。”
有了稚儿恢复的喜事在前,东宫里的那桩事就算不得什么了。司马静没死又怎么样,下一次还是可以找机会动手。
想到这儿,楚楠给儿子手里塞了块茶点,道:“稚儿去找长蓉玩儿吧,爹爹有话要和你阿姊说。”
司马静眸色微亮,这老匹夫很定又要谋划什么了。
他开口:“我想留下。”
楚楠自是没有不乐意的,纵然他心思多疑,却不会对一个刚恢复正常的孩子多什么心。
楚楠的书房很大,对比于之前楚玉嫏的书房,简直就是天渊之别。端看那多宝架上的古董玩物,还有墙上的名画之类,任意拿出来一样都是价值千金的宝物。
在书房的正中央,楚楠平常正对坐的对方,对面还挂着一把古剑,想也是来历不凡。
书架之上的书种类繁多,有很多都是千金难买的孤本。
楚楠看到儿子进来时就一直在暗暗打量着书房,还以为他是在好奇。就笑着让他自己到处看看,想要什么自己拿着玩。
要是放在从前,楚楠是不会敢让稚儿在他视线之外在他书房乱跑的,毕竟这要一个发疯,这么多珍贵东西,没得够他砸的。
司马静早就想来这书房了,见楚楠开口,正好给了他正大光明乱番的理由,自然就听话的去玩了。
楚玉嫏目光柔和的看了看稚儿,见他就坐在旁边好奇的摸着墙上的字画,没有丝毫想破坏的意思,才放心的转过身来看向父亲,问:“父亲找女儿何事?”
楚楠思绪放回东宫上,眉头慢慢皱上,他道:“嫏儿,你且好生准备一番,殿下再过几日就该回来了。”
“怎么这么快?”楚玉嫏惊讶,“太子已经……撑不下去了吗?”
司马静在墙上乱摸,正找机关的手就是一顿。心瞬间提起,难道真被得手了?东宫那些个,也不至于如此废物吧?
况且,要是真的被得手了,这老匹夫就不会是皱着一张老脸了,怕是乐的找不着家了。
楚楠摇头,叹息:“太子殿下……已经醒了。”
哗啦——
话音才落,挂在墙上的《万里山河图》在哗啦一声中碎成了两半,一个稚嫩的手正拽这破碎的一半。
楚楠听到转过头,看清楚了被撕毁的是哪一幅画,瞬间眼前一黑,捂住胸口声音都变了一个调,语气心痛至极。
“稚儿!”
这可是前朝大师桓延之留下的为数不多的作品,是他晚年所做,经历了世间人生百态红尘之苦,阅尽山河后留下的画作。是楚楠最爱的一幅画,每天都挂在眼皮子下,天天看着!
楚玉嫏脑子也空了一瞬间,赶紧呵斥:“住手!”
司马静手里死死捏着古画,此时眉宇间尽是不可置信之色,他在东宫的身体居然醒了?!
脑子里瞬间就出现在青云观看到的那本书,离魂有三种,灵魂互换恰好就是其中一种!
那个小傻子没有死,在他身体里醒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