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四回(1 / 2)替嫁世子妃的婚后日常首页

孟珩于东昌王府潜园这边说这话时,傅之婉亦是不知自己的婚事已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原是钱氏与媛姐儿的主张,勒令院中的婆子丫鬟们守口如瓶,切不可声张一丝当晚发生之时事情。只待到东昌王府说定事成之后,方才可松动口舌,以免婉姐儿也去老爷跟前哭闹。万一使得老爷动了恻隐之心,皆是白费了心思与力气。

当傅之婉知晓了自己与东昌世子孟珩的新闻时,东昌府人人皆已是将两个人的婚事说在口头上了。

“这是何时的事情,我们竟然一点口风都未听到。”傅之婉愕然,却未见情急,更不像媛姐儿当初初闻后花容失色。

木槿又是愤恨,又是焦急地回说道:“全都是正院儿那边的主意,从昨晚东昌王夫妇走了之后,就团包围住了正院。本来与东昌王府那边已经说定嫁去的是大姑娘,偏生生大姑娘得知了之后一哭二闹三上吊,说是若是负了那个白少明就剃头做姑子去。

母女二人又为老爷参谋,说是姑娘您嫁过去更好一些。又怕咱们院儿知道,直接圈了那些婆子丫鬟们到今天从王府回来才放。”

傅之婉先前摆了个棋局,闲时自己慢慢解。见木槿进来说了这事后,再低头看自己面前的棋盘已经是白棋死局了。不禁叹息道:“这已经是死局了,收了去吧。等我得闲了,再玩吧。”

“姑娘,您怎么还说什么棋局啊,那婚事作何办法?”木槿欲哭无泪地说道。

这都什么时候了,姑娘怎么在意棋局,摆脱了东昌王府的婚事才是正紧的要事啊。

傅之婉坐在铺搭着灰鼠裘毡的小板榻上,摇头道:“已经是死局了,如何办法?在这个家里,还有我说不的时候吗?”

木槿自己想起了法子,说道:“姑娘,要不您也向淮阳张家姑娘那般,跳湖表志。您就在那花园的湖边上站着,奴婢跑去换婆子丫鬟来,并不真的跳。再或是向大姑娘那般,去老爷面前哭闹着要上吊,求老爷转意。”

傅之婉极轻微地笑了声,“木槿你为我想的法子,已经所示我除了循了这门亲事外,别无他法。”

木槿满面不解,不知自家姑娘为何如此说。

“淮阳的张家姑娘两次跳湖表志,却安生活着,是因为张家长辈真心疼爱她。不惜为她,冒着得罪东昌王孟家的风险,写信悔婚。再说近处我那大姐姐,上吊剃发当姑子只怕是噱头罢了,难道老爷真的看不出来?

连我们都瞧出来了,何况是官海浮沉半生的我那父亲。可是为何还是去了王府百般说辞,最终换成了我?还是与那张家同样罢了,是真心疼爱她。不惜为她,去求得转圜的余地。而我,与她们两个不同,没有人会为我冒险去寻转圜之地。”傅之婉说话之时,面上有淡淡的笑痕,可那笑痕很薄很薄,薄到仿佛又是眼花而已。

木槿听闻傅之婉这一番话,眼眶一酸,连声音都带着隐忍着的哭腔。“姑娘,您当真愿意嫁与东昌世子?”

“愿意如何,不愿又如何。我哪里有意愿,往前走就是了。”傅之婉语气淡淡。

她曾经在母亲的病榻前,哭着答应过临终的她,一定会好好地活下去。她既然与母亲承诺过,就一定不会食言。无论是什么路,她都会往前走。因为只有往前走了,才是活下去了。

“姑娘啊,您可知道那世子爷是个人尽皆知的纨绔子?”木槿想起东昌府百姓口中对孟珩的所言之语,深深地为自家小姐担忧起来。

傅之婉点点头,回想道:“知道。我记得,之前仿佛你同我提过。后来,也在家中偶尔听婆子小丫鬟们说过一两句。”

木槿忙说道:“那东昌世子颇为放浪形骸,素来喜饮酒听曲,射猎游戏。从不爱习书经文章,也不在意前程光景,不务正业。甚至有传言说他眠花卧柳,甚至是那秦楼楚馆皆频频出入。姑娘,你可千万要想仔细了,可别耽误了自己的一生。”

“他原是这种人?”傅之婉依稀间略能回想起上年深秋时节里,在马车中曾见过一角东昌世子在主街上策马而过的场面,潇洒恣意,好不风流,惹得两夹街楼上的女子都往他那边望去。竟然不曾想到他肆意到是秦楼楚馆之客,不知是否对身边的女子惯是冷面冷心。

“姑娘,可要去传信给韩家。请老太太与韩夫人为您周旋。”木槿忽然想起韩家来,说不定韩家人会出手相助姑娘。特别是韩大公子,肯定不会放任着姑娘替大姑娘出嫁东昌王府。

傅之婉这才陡然想起韩家那边,如今东昌府人人都知她与孟珩的亲事了,想必韩家此时也是知晓了。

“木槿,你的话提醒了我,需要赶快给外祖母书一封信。”傅之婉说着便从榻上起身,往到书案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