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怎么这样看着我?”
赵珝感觉到身边人灼灼的目光,转头便看见了温若瑜带着探究和心疼的眼神,只觉奇怪。
赵珝这么一说,温若瑜才反应过来只觉盯着人看的时间太长了,随即收回眼神,目视前方,面色无异。
“没什么,就是看看你。”
温若瑜草草的掩盖过去,难不成要给赵珝说她是在想她,在好奇,在心疼,在渴望。
“好吧,那~我好看吗?”
赵珝诚心想逗逗温若瑜,这一路上温若瑜比她都沉默。听赵珝的话,温若瑜笑的意味深长。
“嗯!怎么说呢~感觉还可以吧!”
“欧,只是感觉还可以啊~我还以为若瑜你会说我美若天仙,无人能比呢。唉,毕竟我是这么认为若瑜的,果然,还是不够爱啊!”
赵珝演的一脸委委屈屈,泫然若泣的样子,看的温若瑜又是恶寒又是乐,这家伙……,罢了,也好,搞怪总比沉闷好。
“赵珝。”
突然被人叫了大名,赵珝偏过头,一双亮晶晶的眼睛还带着笑意,带着英气的眉尾一挑,只见温若瑜一脸严肃。
“你很美,特别美,美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温若瑜说完话就立刻重新将脸转向前方,仿佛终于完成了什么违背良心的事一般,只留下了还保持着严肃的侧脸。
赵珝先是一愣,她没想到温若瑜会配合她的表演,随即便品味到了温若瑜表演里的意思,然后就憋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
温若瑜也是在旁边忍了好久,绷不住的嘴角早就弯起了弧度,赵珝大笑的瞬间,她也不再忍着,两人的笑声在一望无际的荒漠上飘远。
路越走越远,逐渐也到了尽头,再往前的地方便是一片黄色,远远地天际线边高高的雪山盯着洁白的山头。
“没路了。”
赵珝淡淡的念了一句,但脚下的油门和手上的方向盘并没有犹豫,红色骏马疾驰着冲向没有边界的荒原。
只是朝着一个方向,走了快一个小时,终于在那荒漠突出的一条脊梁的最高点看见了那块屹立不倒的国界碑。
将车停在山坡下,赵珝拉开车门跳下了车,抬头看着那坡顶的界碑,塞北的风很大,将人的衣衫吹起,飘荡。
温若瑜紧随其后下了车,脚下的土地坚硬,还有小石块硌脚,只不过她的视线都在赵珝的身上。
伫立在山下的人抬着头仰望,好似在等待着什么,时间已是午后,日头斜斜的挂在西边,温若瑜不知道赵珝下一步要做什么,只默默的走到了她的身边。
片刻,赵珝转头给了温若瑜一个淡淡的笑容,温若瑜读不懂其中的意味,也不等她再思考,身边的赵珝已经转身走到了车左后门处,一把拉开了车门。
俯身,伸手,赵珝仿佛抱珍宝一般将那个装着万斤身躯的楠木盒子抱了出来,轻轻拂去其上被风带来沙土,赵珝抬起头,望着温若瑜,一步一步地向她走来。
从赵珝抱出装着她舅舅的骨灰盒时,温若瑜的心里便以了然了八分,怪不得赵珝会那么不舍,这放在任何人身上都……
赵珝在距她两步远的地方停下,温若瑜微微低头,这次终于看清了骨灰盒上镶嵌的照片上的人的全貌。
她的猜测没错,赵珝的舅舅是一名警察,这一身警服穿的精神奕奕,原本看不明晰的面容此时清晰无比。
只一眼,温若瑜便在照片中的人身上找到了和赵珝相像的地方,是那双眉眼,英气里带着炯炯的正气,和赵珝如出一辙。
照片中的男人很精干,微微有些国字的面庞棱角分明,虽然看着已是人到中年,但笑容依然坚毅阳光,年轻的时候绝对也是个阳刚型的帅哥。
其实,温若瑜也只是看了那照片上的人几秒的时间,但那音容笑貌却牢牢地被她记在脑海里,尤其是那一对和赵珝像极了的眸子。
视线移回赵珝的脸上,两人对视。
“可以陪我一起上去吗?”
赵珝说话的时候还带着微微的笑意,只是温若瑜读的出那笑意后的不舍和无奈。
“好。”
没有多余的词汇,只淡淡的一个好字便换来了赵珝丝丝安心。
转身,赵珝怀里抱着舅舅的骨灰一点点的往上爬,尽管山坡有些陡,但赵珝依旧挺直了脊梁向上攀岩。
温若瑜跟在其身后,只觉前人每一步都迈得坚定又沉重,映着已经发红的骄阳的身影莫名的悲壮。
攀登至坡顶,最后的一步赵珝伸出手拉着温若瑜上了坡顶,不远处,那座水泥铸成的界碑正庄严的伫立着。
两人站定在界碑前,鲜红的国徽在红日的映照下鲜艳耀眼,大大的中国二字昭示着它的身份。
遥望旷野,寂寥萧瑟,目及之处再无人畜的痕迹,这界碑孤零零的伫立在此,仿佛是一名永远守卫祖国边疆的战士,永远屹立不倒。
“7号界碑,舅舅就曾站在这里拍照,那时的这里白雪皑皑,这里是他的青春,也是他想要的最后归宿,永远守卫祖国的边疆。”
赵珝突然开口,四下空无一人,赵珝的话一字一句的闯入温若瑜的耳中,聪慧的人也是已经将赵珝怀中的这位英雄的经历猜了个七七八八。
“赵珝,舅舅他,是个令人尊敬的人,是个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