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大伯一家已经搬到首都,忙着融入‘上流社会’,堂弟性格倔强不听劝,再加上被白珍珠丈夫故意暗中打压,久而久之他就变成‘豪门’里最丢人的存在。
最后破罐子破摔与父母闹掰,回到县城当保安混日子。
正因白志诚回了香阳县,后来父亲隐瞒重病时,陪在病床前的人一直是他。
“如果找不到事做,你可以把高中以前的书本都捡起来读。”今年年底国家就会恢复高考,记得堂弟当时上学成绩挺好,就算一次考不上,认真复习,多考两次肯定能行。
白志诚疑惑:“读书?”
现在读什么书,读书多的人都在乡下刨地,读得多读得少,一点区别都没有。
白露珠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劝道:“你就当找个事做,一点都不耽误你糊火柴盒,更不耽误你下乡。”
贺祺深突然出声:“读书明智,你需要多读点书。”
先前塞钱的举动让白志诚深受感动,这会难得认真思考起来,半晌后点头:“行吧,我多读读书,反正也没事干,哎!二花!”
顺着堂弟的视线看过去,一个背着背篓,白白胖胖,脸蛋圆嘟嘟,长着婴儿肥的姑娘沿街走着,神情羞羞答答,看样子早就发现他们了。
听到白志诚的呼喊后,闫二花小步挪过来,羞涩一笑:“真见到你了。”
“这是我四姐和四姐夫。”白志诚介绍完,看向她装着各种山货的背篓,笑问:“你又带山货来给供销社回收了?”
闫二花轻轻点头,看了一眼白露珠和贺祺深,卸下背篓,拿出用稻草绳捆起来的腊肉,又拿出一罐蜂蜜,“这个是我们生产队养的黑猪肉,还有山上的蜂蜜,甜得很,供销社特别喜欢。”
这捆肉少说能卖个十来块钱,白露珠当然不能收,连忙摆手,“不用了,谢谢你,你拿去换钱吧。”
“四姐,你把蜂蜜拿着吧,听说她们山上遍地都是野蜂蜜,你老化妆,吃完对皮肤好。”
白志诚倒不客气,接过蜂蜜就往车篮子里放,闫二花见东西送出去了,笑得很腼腆,没有半点舍不得。
看出小姑娘心思单纯质朴,白露珠将堂弟拽到旁边,掏出两张两块钱,又给了两张糖票,“你要真有心,就好好对人家,拿着钱带人去看看电影,买点好吃的。”
“我不是说了我很中意,为这还跟我爸闹翻了。”白志诚接过钱往兜里塞,“行了,不叨扰你们俩了,我陪二花一起去供销社回收门市。”
白露珠对着小姑娘善意一笑,“谢谢二花。”
闫二花红着脸摇头,“不客气。”
等到两人走了,白露珠看着车篮子里的蜂蜜,突然想到刚才堂弟说山上很多野蜂,心里闪过做生意的想法,转而想到政策还得再等两年,便又放在一边。
最近没什么新电影,更没有什么自由市场,满街店铺可逛,便让贺祺深载着她去刘师傅那做针灸。
经过国营家具门市的时候,葛嫦慧看到两人,问了贺祺深今天回不回去,听到不回去后,笑着说今天会早点下班回去做饭。
脚上插满针,自己没啥感觉,倒差点把贺祺深给吓坏了,眼皮一翻就要厥过去。
刘师傅笑着说:“这是晕针了。”
“那你赶紧去院子里坐,不对,外面冷,你去跟小徒弟坐在一起。”晕针还晕不同的针,挂点滴的小针他就不晕,看到大针立马就不行了。
贺祺深深呼吸一口气,摇了摇头,别过身坐着,“不去,我要守着你。”
劝了几句,愣是不走,白露珠索性不再劝,问刘师傅:“我这什么时候可以开始练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