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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种田文(一)

虽然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安然还是被突如其来的剧痛疼的呻1吟出声。

疼痛铺天盖地,无处不在,胸口、小腹、腿、手、脑袋……连呼吸都是疼的。

许久之后,安然才终于缓过气来,能分出少许精力,查看自己的处境。

眼前一片血红,如果不是发生了什么灵异事件,就是他的眼睛完全被血糊住了——显然是后者。

好在还能勉强看见东西。

现在应该是下午,风有点凉,阳光透过树叶,星星点点的落在地上,明亮但没多少热度……他靠着树“坐”着,让他保持坐姿的,是贯穿胸口的一把匕首或短刀,将他牢牢钉在身后的树干上。

血从刀口缓缓向外渗着,在地上汇成一小滩,将地上半腐的落叶染成不详的深褐色。

两条腿怪异的扭曲着……难怪疼的跟断了一样,原来是真断了。

血糊糊的、疼的像碎了一样的右手,大约也是真碎了。

肋骨好像也断了几根,但他没胆子去摸摸看确认下。

其余遍布全身的伤痕,和这几处一比,就微不足道了——这样的伤势,让安然很怀疑,其实他是穿在了一具新死的尸体上。

系统以前说过,他会在原主最无望的时候接管身体……他没在凶手行凶的时候过来,或许就是因为这一刀原就没伤到要害,受伤后漫长无望的等待,比被人伤害的时候,还要让人痛苦绝望。

只是不知道,是原主运气太好,伤口这么深也没碰到要害,还是行凶的人故意避开要害,好让他多受些折磨。

如果是后者,那么这里应该足够偏僻,偏僻到那些人笃定不会有人发现他……如果原主的结局就是这样一直坐到死,那就更糟糕了。

安然小口小口的喘着气,用相对完好的左手抓住刀柄,试探着拔了一下。

短刀不出意外的纹丝不动,反倒他自己喷出一口鲜血,疼的脸孔扭曲。

安然靠在树干上,冷汗和着血流进眼睛,他完全没有呼叫系统的意思。

他会在原主最无望的时候进入世界,接手身体,而系统,进入新世界之后,需要积分才能唤醒——也就是说,那个破系统,在最关键的时候永远不在线!

他拿什么获得积分?用自己的血画个圈圈诅咒凶手?那也得先知道他自己是谁,仇家是谁啊!

系统不唤醒,放在空间的东西也拿不出来……

安然苦笑:如果他能在凶手行凶的时候过来,哪怕对凶手吐口唾沫,处境都不会这么艰难。

忽然又警醒起来:可笑了,他竟然对那个破系统产生了依赖?

安然靠着胡思乱想和粗浅的催眠术,勉强分散着注意力,终于又慢慢缓了过来。

当务之急,是先摆脱眼前的困境。

他没有试图求救,凶手精心挑选的地方,只怕他嗓子喊破了也不会有人听见,何况他哪有大喊大叫的力气?

一咬牙,奋起全身的力气,整个上半身猛的向前栽去!

“噗!”利刃在血肉中穿行的声音。

“噗!”刀尖从树干上拔1出的声音。

“噗!”安然喷血的声音。

虽然成功从树上脱身,但原本只插入大半的短刀却齐柄而没,安然蜷缩在地上,疼的浑身发抖,冷汗将血都冲淡了一层,却还是没能幸福的晕过去。

该死的……

安然疼的死去活来,却偏偏连大口吸气减缓疼痛都做不到,若不是他极度反感自杀这种行为,都恨不得直接把刀□□,弄死这个身体算了。

许久之后,蜷缩在地上的少年身体终于不再紧绷,死死握成拳以抵挡疼痛的左手缓缓松开,摸索着探进怀里,寻找可能有用的东西。

虽然地上留下的痕迹,可以分辨出出去的方向,但他不觉得自己靠着一只左手,能在身上的血流光之前,爬出这片林子。

……

官道上,两辆马车正在三十余骑的护持下前行,忽然为首的一骑一愣之后勒马停下,整个队伍也跟着停了下来。

一只纤纤素手拨开车帘,声音柔婉动人:“阿恒,怎么了?”

被称为“阿恒”的,是个二十多岁的高大男人,皮肤略黑,眉眼锋利,不说话的时候,嘴总是抿的很紧,明明年纪不大,看着却好像海水中的礁石一般,坚硬顽强,饱经风浪的冲刷。

“有烟。”

男人简单答了一句,问身边的人:“那边可有人家?”

那人摇头:“没有,而且这烟,也不像是炊烟。”

男人点头,若是炊烟,他也不会停下了。

男人转向马车,道:“怕是山火,看着烟不大,也没有鸟群惊飞,应该来得及……我带人去看看。姐姐你们先赶路,我随后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