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梁香末跑得急，呼吸微微急促起来，“我估计二十分钟能回去，等我到了给你回电话。”

“好。”伍七挂了电话，想了想，对李龙朔道：“去末末那儿。”就算伍九没有在梁香末家，也有可能在去她家的路上，如果万一找不到，他们还可以分头在附近找一遍。

这时候已经十一点多钟了。

接近高峰期，一辆一辆的车从眼前呼啸而过，带起的风吹乱了她的头发，遮住了视线。她等了好一会儿，才拦下一辆出租车，飞快地报出地点，她焦急地看着车窗外面，一路搜寻有没有伍九的身影。

可是，一直到了楼下，都毫无所获。

她付了钱，从车上下来，往楼上跑，走到中间台阶的时候，差点一脚踩空。

气喘吁吁的，到了楼上，可是，走廊里空荡荡的，没有一点伍九的踪迹。

她喊了两声：“小九？小九你在吗？我是姐姐，我回来了——”然而，除了外面大作的风声，什么回应都没有。

拿出手机，迅速拨了伍七的电话，刚响了一声，那边就接通了，惶急的声音传来：“知道了吗？”

“……没有。”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梁香末心里甚至想，会不会伍九来找过她，发现她不在家，又离开了呢？

他心智不全，跟个小孩子没什么区别，如果遇到坏人了可怎么办？

这也是伍七所担心的，他眉头紧锁：“我知道了，谢谢。”

“等等……”梁香末阻止他挂断电话，“我帮你们一起找吧，他还可能会去哪里？”边说她边打开房门，在玄关处将脚上的高跟鞋脱掉，换上一双方便活动的运动鞋。

“不用。”伍七思考了一下，“要不你在家里守着，我怕他万一找过去，找不到人。”虽然他心里也清楚，伍九能顺利摸到梁香末家的可能性小之又小。

“……恩。”理智上知道他说的是对的，可还是有些忍不住想过去陪他一起找，“那你找到的话，一定记得告诉我。”

“当然。”伍七答应道，接着挂断了电话。

“怎么？没有在末末那吗？”李龙朔一边开着车，一边问他，其实这也是明知故问，单单看他难看的脸色就知道结果了。

缓缓摇了摇头，伍七看向窗外。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外面的风越来越大，像是看不见的海浪，把地上的尘土和落叶都漫卷到空中，再用力地甩下来。天色阴沉下来，远方浸染过来一重一重的浓黑，云层里仿佛暗藏着什么噬人的魔兽，随时打算冲出来为害人间。

心底的担忧越来越重，看这天气是要下雨了，下了雨，伍九要往哪里去躲？他会不会害怕，会不会到处找哥哥？

一种后悔泛上来，带着苦涩的味道。伍九的失踪全都怪他，如果不是他因着自己的心结不肯见梁香末，如果他和梁香末还能保持朋友的来往，如果他当时对伍九有耐心一点，如果他在伍九生气的时候能主动找他示好，如果……

可是，哪有那么多的如果。

他仿佛又回到了伍九发高烧那段黑暗的日子，心里充满了担忧、害怕和愤怒，自己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切在眼前发生。